在回去的路上,陈宁开着车,厉风行坐在副驾驶上。
“你怎么也不在那待一晚上?回家有什么好玩的。”陈宁疑惑地抱怨。
还非得让我送你回家。
厉风行白他一眼,“那有什么好玩的?你还没玩腻呢?”看不起的神情。
陈宁不乐意了,“你少一副嫌弃的神情,以前你玩得最嗨了,还说什么舍不得离开那个温柔乡。”更嫌弃的眼神。
厉风行甩他一个眼刀子,随后面色柔和下来。
“你妈刚给你发信息说明天给你安排了相亲,”厉风行慢条斯理地说。
陈宁神经都绷紧了。
“我见你不在,帮你回了句‘好的’。”笑得叫那个真诚。
下一秒,车子里暴出陈宁的大吼:“你够狠!”
不知道陈宁是不是伸手去抽厉风行,方向盘没控制好,车子七扭八扭的。
厉风行闪躲着,边笑得乐不可支边说:“行了行了,赶紧好好开车,今天要是来个车毁人亡,你妈该伤心透了。”口无遮拦。
车子行驶的路线这才变得正常起来。
只是陈宁胆儿肥地骂了句:“王八蛋子。”
厉风行这会开心得很,也就不理他了。
“你妈也是一片好心。”厉风行说得十分认真。
“我把这片好心让给你。”陈宁咬牙切齿。
“我已经结婚了。”这个时候说起结婚,厉风行竟有些窃窃得意。
真贱。
陈宁再次咬牙。
“不过我想说你妈还真挺厉害的,这么大的事全凭她做主了,你爸啥也插不上嘴。”
陈宁闭口不回应。
“你爸就是个妻管严。”从小就看出来了,陈父作为一家之主,却要看陈妈的脸色。厉风行得意地调侃着。
“我诅咒你将来也是个妻管严。”陈宁黑着脸说。
“······”
将车子停在厉家别墅前面,厉风行下车,走之前,他站在陈宁那边对陈宁道:“本来我是想自己回来的,可是你妈嘱咐我让你早点回去休息,以免耽误明天的相亲,我不能违背长辈的意思,所以······”厉风行耸了耸肩,表示他也很无奈。
看着厉风行得意的身影,陈宁怒得要骂人了。
以前你什么时候那么听话过?!
转过头来,想到明天的相亲,他就一脸不情愿。
在车里嘀咕了一会,他就开车离开了。
厉风行进了家门后,他大步走向二楼,走向自己的卧室。
一把推开门,里边是暗着的。
心里顿时有些失落。
厉风行换了衣服,浴室里洗澡的时候隐约闻到一丝柚子的清香,脑海里忍不住想到凌晨那双眸子,冷清清的,但却像宝石一样亮。
今晚闻到楚媚娘身上传来的浓郁香水味,他突然很反感,觉得那十分难闻,那个时候他很想念凌晨身上的清凉的柚子味。
水柱从他的头上冲下来,洗刷过他俊逸的脸庞。
他一点也不想承认他回来是因为期望在这里能见到那张高傲冰冷的脸。
窗外夜空的景色,有些黯淡。
一场秋雨一场寒。
十月份的一场雨将这个城市提前带入了寒冷的冬季。
天空灰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吹来的风很寒冷,隐约带着撕裂的吼叫,让人们忍不住捂紧了自己的风衣。
在外地出差了几天的凌晨自己开车回到了K城。
她开车来到了墓园,但是她没有立即下车。
她坐在车里,满脸的郁色。
任风到现在还是没找到,那一千六百万仍然没有着落。
而审计人员能查出来的证据竟然少之又少,凌晨不禁惊叹任风的做账功力,只可惜,用在了歪道上!
凌晨低下头,靠在方向盘上小憩。
几分钟后,她拿起副驾驶上的花下车。
她径直走向自己的母亲的那座墓碑,灰蒙蒙的天空下,她母亲那温柔美丽的笑容像一抹温暖的阳光照进凌晨的心里,稍稍抹去了她心里的阴霾。
凌晨将那束花轻轻放在墓碑前,冷风袭来,花瓣迎风晃动,却很坚强地没有被吹落。
她站在墓碑前,一动不动地看着照片上的人。
风将她的刘海吹起,那双眼睛里的疲惫很沉重。
这段时间的事情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她的心里,推不开,呼吸很困难。
这一幅血肉之躯很累。
但是你一定也希望我活得坚强一点吧。
凌晨看着自己的母亲的脸,在心里说道。
她抬起头,看了看灰暗的天空,眼角余光不经意瞥到一个身影,她扭头看过去,站在墓碑前的一道挺拔又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一瞬,她有些惊讶,但很快就被一种叫作坚决的神色所代替。
厉风行想念自己的母亲,因此到墓园来看看。
岂料遇上了心中一直念着的凌晨。
她走过来,一身黑色的风衣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冷风吹不进去,也无法让她的背脊弯曲。
那张妍丽的脸似乎变瘦了,两只素日澄净得眼睛此刻微微带着郁色,也带着一抹他看不懂的坚决。
她站在自己身边,腰板挺得很直,好像没有人能打败她一样。
“我们谈一谈吧。”
两人坐在厉风行的兰博基尼里。
副驾驶上的凌晨将额前的刘海拨到耳后,然后开声道:“来看你母亲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到对方家长的原因,她的声音没有平时那么冷漠,听起来很柔和。
厉风行大概是因为想起自己去世的母亲,面色有些沉重,没有以往的嬉皮笑脸,他“嗯”了一声。
“你想谈什么?”之后,他又问了一句。
凌晨收起眼底的柔和,面上开始冰冷起来。
“我要跟你谈谈我们的婚姻。”凌晨的声音清冷得如同夜空中孤寂闪耀的星子。
厉风行微讶,他扭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