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阶夜色凉如水 坐看牵牛织女星’,月亮不知何时已爬上来了,却又让云遮了一半,羞答答的稍稍露出微亮的光芒。屋外,明亮而发红的星星在蓝空中为所有人增添了不少的光彩和趣味,仿佛是在放哨。星光如流水一般,静静的泻在每一样事物上。铜镜中映出一个苦笑的神色,一头及背的黑发如流水般的从肩上披散开来,几缕发梢飘荡在额前、以及的颈间。粉嫩的双唇上有着小巧的鼻子。一双清润的眼却是那么的不搭,如此的忧郁……
晚上的比文已经开始了,不时的听见那些白日双手沾着的鲜血的人换上了另一副嘴脸。一个人独自地走在人群当中,一路过来,许多的人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我,接着是一声感叹。
白日的老人仍然指挥着现场,如今场上是一位看似温文尔雅的公子。我轻笑,多么虚伪的人……
“百里闻雷震,鸣弦暂辍弹。 府中连骑出,江上待潮观。 照日秋空迥,浮天渤解宽。 惊涛来似雪,一座凛生寒。”慕庄主从容的应答了对手的诗句,脸上没有半点的胆怯。那人见状,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服的走下台。
此诗一出,众人不禁掌声连连,一个劲的叫好。暗衬:他果然不同凡响。这个人,身上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一旁看的入神的苌妍眼神冰冷,周围仿佛有寒气将一切冻结。
“慕庄主,让我们来会会你……”才闻其声,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如大雁般轻松的飞向空中,宛如神仙降临般准确无误的站在台中央。手中的折扇摇了摇,露出了微笑。
“原来是青虹两位剑侠,老夫真是荣幸……”慕庄主恭敬的笑笑,只是恐怕只有我才看出那笑中的邪魅。
其中一个男子不停的踱步,突然收起掌中的折扇,猛地一敲手心,道:“苍穹如海高楼低,华灯十里绕湖碧。湖中不见小瀛洲,寒风吹颈略凄迷。”
“车马流光人匆忙,庄严保俶观衰替。美景只是虚幻象,谁于苦海攒欢喜。”慕庄主略一思索答道。
男子身体不禁的一愣,低头喃喃自语,最后展开了笑颜,“美景只是虚幻象,谁于苦海攒欢喜。好句,好句……”
“慕庄主,在下倒也有一首,请赐教。”另一男子做了做辑,仰头念道,“游船如梭烟里行,垂柳远堤脚步轻。春未到来人先闹,只等桃花放暖晴。”
“市声到海迷红雾,花气涨天成彩云。一代繁华如昨日,御街灯火月纷纷。不知虹公子认为此诗如何?”
青虹两位剑侠对视许久,回头鞠躬的朝慕庄主醒了个大礼,“慕庄主,青路、虹峡服了。”说完,两人悻悻的坐在了众人之中。
经过了前几次的对诗,众人以显然易见的看到了结果,也更加深知此刻在台上的那人无论是比武还是比文都略胜别人一筹。那些好诗可堪称上是绝代,还能找出什么胜得了他呢?大家面面相觑,无一人还敢上台与他较量。
此时,华丽的身影穿过重重人群,淡粉色的轻纱仿佛将她包围似的,整个人看上去如一片落入凡间的花瓣,美丽而遥不可及。如此美丽的画面,即使是神仙,恐怕也会怦然心动……
“赵姑娘,不知你……”慕庄主深沉着脸问道。
她笑然,“慕庄主,久闻你武才兼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不知前辈在抚琴这方面如何?”
赵艳儿话一完,台下的人倒吸一口气,慕庄主的脸色更如调色板似的,一阵白一阵红,煞是好看。一个人学武的人,武功是他最痴迷的一切,而文才则是小时候埋下的的根基。对这样的人来说,天天与刀剑为伍,怎会去碰一把没有任何可能将对方杀死的琴呢?
如此一来,慕庄主绝对有可能在这一方面败下阵来。
看到他眼中流露的不甘心,我扬起了一个弧度,走上了台。唉!这是不是相差也太多了,我怎么说也是一个美女,怎么一点都没有反应,好像走上去的是一个完全没有相关的人而已。只有玉潇哥哥和苌妍瞪大了双眼,嘴张得可以塞下两个鸡蛋。心想:你们果然是姐弟,难怪连动作都做得一样。
我朝眼前的人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道:“赵姑娘,可否让我代干爹这一关?”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意外到不行。
“这——”赵艳儿蹙紧眉头,一脸的犹豫。
“赵姑娘,我是慕庄主的干女儿,如此的话我则是慕府的人。既然这样,为何不能代替他与你比文呢?再说,武文大会上也没有写明不能让家人代替啊!”
是谁的目光投射过来,转头一看——是他。这个我刚刚在众人唤他干爹的人,如今充满疑惑的眼神直逼过来。我知道,他是怕我毁了他的一切努力。可是如今,却已没有其他办法了……
“慕姑娘所言即是,那——有请了!”
说着,赵艳儿走到古筝前坐下,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其中。不久琴声悠远,回音袅袅,四周出奇的安静,静的恐怕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会引起所有人的不满。她身上层层的轻纱因她的每一个音符而灵动,凄凉,感叹,温柔,什么复杂的心情一一在众人的脸上浮现。
一曲完毕,赵艳儿滑翔到我身边,微微欠身,“姑娘,请赐教了……”
我坦然的在玉潇哥哥担忧的眼神下大方一笑,坐在赵艳儿刚刚坐到的位置,轻轻扶上古筝一拨,清澈的回音响彻于天地之间。
伴随着手下音符,我缓缓唱出:
在东京铁塔 第一次眺望
看灯火模仿 坠落的星光
我终於到达 但却更悲伤
一个人完成 我们的梦想
你总说 时间还很多 你可以等我
以前我不懂得 未必明天 就有以后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哼你爱的歌会痛 看你的信会痛 连沉默也痛
遗憾是会呼吸的痛 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
后悔不贴心会痛 恨不懂你会痛 想见不能见最痛
没看你脸上 张扬过哀伤
那是种多么 寂寞的倔强
你拆了城墙 让我去流浪
在原地等我 把自己捆绑
你没说 你也会软弱 需要依赖我
我就装不晓得 自由移动 自我地过
我发誓不再说谎了 多爱你就会抱你多紧的
我的微笑都假了 灵魂像飘浮著 你在就好了
我发誓不让你等候 陪你做想做的无论什么
我越来越像贝壳 怕心被人触碰 你回来那就好了
能重来那就好了
收回最后一个音时,眼泪已夺眶而出,双唇颤抖的不知说什么,勉强的维持住脸上的笑容。恍惚的抬头望向遥远星空,那个已离我远去的世界,所有心情在一瞬间释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