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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上次学校发生血案,某个学生的胳膊被砍断了,据说出自他的手。

平时打架逃课,上网打游戏都是小事。

当他盯上茜雪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开始为她担心起来。

茜雪拉着朱洁的手往外走,她们两个人走的很快,身边的男孩子不敢说话,低着头好像若无其事的样子。原来刚刚门口被李翔的长椅子挡住了去路,众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或许,他有什么计划,让大家都过不去这个门。茜雪和朱洁走到长椅跟前,刚想迈过去,却听身后的李翔说着:“想过去,知道我为什么挡住吗?我告诉你们俩,谁要是迈过去这个长椅子,我,李翔这一个月就跟她没完。”

其余的人拿着东西纷纷散开,走另外一扇门。唯独茜雪顿了顿,她看了一下尴尬的朱洁,只见她脸上红红的,似乎不敢说话。茜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朱洁,她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愤懑:“走!”

茜雪拉紧朱洁的手,但是她却立在原地,样子很是为难。

在朱洁心里,她不能与李翔产生矛盾。她喜欢了李翔三年,似乎每时每刻都在想他。她给李翔写的情书足足有三百封,这三年在学校的时间才多少天,所有的时间几乎都花在写情书,送情书,以及想念上了。

茜雪其实偶然也会看到朱洁的这份痴情,只不过她只当是儿戏,因为在茜雪心里,真正的爱情她还没有遇到。

“很好,猪姐姐你做的很棒!茜雪,你呢?”

李翔拍着手,笑嘻嘻的走到朱洁身边,在她的脸上横扫了一下,随即转到茜雪身上。

茜雪冷哼一声,冲着李翔不屑一笑。只见她往前迈出一步,急匆匆的往门外走去。

那时候,我已经感觉到,此刻的茜雪有着迷人的冷傲气质。她的这种气质,不是一般人所能模仿的,不是做作,却是自然而然。看到李翔踹着长长的椅子撒气,我的心里却是会心一笑。我至今都不知道李翔为什么要挡住去路,但是我却能感觉到,他也喜欢茜雪,和我一样喜欢她。

只不过,茜雪这样的女孩注定很难追的上,即便是像他这样为所欲为的男孩也不能。

那天拍照,我们班排成长长的一队,单排往前挪步。

老师坐在长椅子上,我们分排按照高矮个排布。我站在最后一排,偏北方第二个。

摄影师让我们微笑,我望着镜头确是笑不出来。

“慢着!”

李翔还没等摄影师按下快门,突然从第三排的椅子上跳下来。他快步走到诸位老师身前,扫视了前方木讷的一些人,适才说着:“老师,我有话说!”

所有老师听到他说这话都愣住了,在场的学生也无不纳罕。

今天可是拍毕业照,学校的很多领导正在第一排坐着。

七班班主任闫敏自感觉下不来台,忙上前拉住李翔的胳膊,贴近他的耳朵,小声说着:“你有什么事情,拍完照再说!别瞎胡闹,你再瞎胡闹就给你爸妈打电话!”

李翔冲着闫敏一笑,转而甩了一下胳膊,指着在旁边排队的八班那一群人说着:“拍毕业照是吗?咱们七八班的老师都是一样的,干嘛非要分开拍,我觉得咱们两个班和在一起拍更好。老师们也不用这么麻烦着换造型,我们也显得团结!”

其实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们的心里是很畅快的。因为八班的美女实在太多了,那茜雪更是建校以来少有的美人胚子。很多人巴不得想要和她拍照,但是她硬是不从。这会子正好有毕业照,恰逢李翔这样倒腾,所有人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我们班的那一群男孩子,在李翔口哨的引领下,个个冲着八班的那些妹子招手,气氛很活跃。

“都不要说话!李翔你过来!”

在第一排正中间坐着,身穿一件红褐色的长袖,面容白净,眼角泛着血丝的男子突然站立起来。他拉起李翔的手往外走了几步,只等距离众人稍微远些的时候,适才对着他说:“两个班人这么多,一起拍还能看到别人的脸吗?你说你都十三四的人了,也该懂点事了!快回去站好,别找事!”

李翔冷哼一声,撇开身子往前挪了两步,对着众人说:“柳老师说我们七八班一起拍照没脸,你们怎么看?”

此一句话,顿时一片哗然。

那八班班主任柳国营脸色很难看,却又不知道怎么教训他,方才咬咬牙,回到那些老师身边。校长崔树学见柳国营很没有面子,而且他又深知李翔是出了名的痞子学生。如若不是这孩子与自己沾亲带故,他恐怕很早的时候就开除李翔了。

他轻轻拍了一下柳国营的肩膀,笑了笑说:“国营啊,你先消消气,我来说两句话!”

柳国营抬起头看了一下校长,顿了顿,遂又低下头不在发话。

“你们想要两个班级一起拍照,这在建校以来都是很新鲜的嘛。你们想说你们团结,这也是好事的嘛。只是这么多人站在一块,拍出来效果不一定好的。”

崔树学刚说完这句话,两个班的男生顿时嬉笑起来。他们声音混乱,听起来像是不屑。

他微笑的摆摆手,接着说:“但是,李翔同学说的没错,我们两个班的老师都是一模一样的,确实没必要分开拍,我看各位老师,咱们就一起拍吧!”

柳国营眼睛有些无奈,但看校长没有意见,他也不好发话,遂低下头不言语了。

那一刻,我的心里是很激动的,因为我终于可以和茜雪一块拍照了。至少,我和她在一张相片上。这是整个初中所有男生梦寐以求的,而我此刻,将要实现这个梦想了。

不,更确切说,是很多七班的男孩也将要实现他们的梦想了。

以后的很多年,我再一次翻开照片的时候,还是会将眼睛停留在那个人身上。

八班的学生和我们岔开,这样看起来,五十多人的合照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我看到,李翔坏笑着挤掉很多男孩子,那些男孩子都不敢说话,纷纷给他让道。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茜雪。

而我,依然在最后一排看着,默不作声。

我看到李翔紧随在茜雪身后,他的手不自觉的抚弄着茜雪的马尾辫。也许碍于面子,茜雪没有多加反抗。

可是,我看在眼中,疼在心里。

也许那么一刻,茜雪的心里一样的反感。毕竟她得罪了这个恶魔,恐怕这一个月的生活都将要变得不再安宁。

果然,等照片出来的时候,我看到李翔站在茜雪的身后,他的手抓紧茜雪的马尾辫,冲着她的马尾傻笑。也不知道,多年以后的茜雪看到这张照片是什么感觉,反正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伤心!

这件事以后,李翔突然开启了疯狂追求茜雪的模式。

每次下课,他总是老早跑到八班门口堵着。只要茜雪出来,他第一个反应便是摸一下毛刺头,微笑着跟在茜雪身后。

我有时出来闲逛,常常看到茜雪紧蹙眉角,全然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2009年6月8日,距离中考还有三天。

大家都穿上短袖了,天气也变得很炎热,走出教室不一会,就有汗液从衬衫里面渗出来。

我一般不会出去,因为我皮肤很白,除了怕晒,还很难承受这么多汗液流淌。

到了复习备考的时间了,不知为何,有时候我看不下去课本。

一想到隔壁宿舍的那个人,一想到他从早到晚的堵在门口追求茜雪,我就感觉很愤懑。

中考体育考试定在这天下午,由于有1000米长跑,而且天气又十分的热。我无可奈何的穿上一件红色的篮球服,当时班级的很多人都在议论篮球比赛。只可惜我从小不爱运动,这样的比赛也自然满不在乎。

大家都在篮球场排队站好,茜雪个子在女生中算是最高的。而且她一向孤僻,这次排队居然站在最后一排。

而我,也在最后一排杵着。

那一刻,我的眼睛一点都没有转动,傻傻的盯着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在我脑海中慢慢浮现。

她是那么美,以至于多年以后的我都无法忘却那个时候的她。

那件白色的T恤纯洁的好似一抔雪花,冷峻的眼眸,微微开启的嘴角,还有婷婷而立的身姿。每一处都这么完美,完美到我找不到任何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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