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砍了来得爽快,还是抽得云里雾里骤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舒坦?如果真要计较起来,猪往前拱,鸡往后挠,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选择,仅此而已,所以选择题也不见得就给了真正的答案。比如死囚们最想要的答案是活着,你也给不了。
洛阳还是洛阳,只是人已经不是当初的人,心境也已经截然不同。
如果不是偷偷的跑掉,真不知道程老爷子要将他留多久。都说老化小,顾名思义,上了年纪的老人反倒更像是少不更事的小孩子,不知道是真得记性不好不懂事还是为了让人关注以至于不那么孤独,他们总有这样那样的事。
程咬金强留崔灿,非要嚷着要崔灿给他弄些好玩的物件,最后一副竹制的麻将把他给打发了。
路上一番颠簸,总算回到了叫人身心放松的农家,等待他的是家人的相聚和欢笑。
“灿儿,现在你这亲不着急着办也得赶紧办了。”
张氏忽然一句话,把崔灿给镇住了,看到儿子疑惑的脸庞,张氏又继续说道,“你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就把人家姑娘给……给弄怀上了呢。余家那边托人捎信过来了,说是要找人看好日子,趁着没有外人知道,赶紧让你们成亲。”
崔子明看看儿子,想说什么愣是没有说出来,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对儿子的本事,他还是有些满意的。正如他和张氏私底下说的,明年不到这个时候,就可以抱上孙子了,哪怕是孙女也好,毕竟老崔家缺少女娃。
怀孕了?!
何止晴天霹雳,简直就是雷霆万钧落在脑壳上,崔灿只觉得日了一万只哈士奇,他是抱了,亲了,甚至连胸前的两座神女峰都摸了,可是男女之事真心没有做,怎么说怀就怀上了。崔灿笃定,三种情况,一是真怀了,妹子红杏出墙,找了野汉子;二是真怀了,孩子也是自己的,前提是精子通过空气传播;三是没怀,余蓝急着要嫁给自己,所以出此下策。
“娘,余蓝她真怀了?怎么确定的?郎中亲口说的吗?”崔灿问。
他这么一说,张氏笑得更加灿烂,想抱孙子的喜悦怎么也掩盖不住,“瞧着娃子急的,是真怀了,你未来的老丈人托人送来的消息,那还能有错?看样子啊,他们余家是不想人家传的沸沸扬扬,在背后戳脊梁骨,所以才急的团团转。你说说你,都没成婚,怎么就这么不忍着点。”
如果真是余承安送来的消息,那怀孕的消息八成是真的了?
崔灿极力去回想什么时候和她发生过巫山云雨之事,可怎么想都没有,如果要说喝醉了可能会发生,可是自从来到这大唐多年,他喝醉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而且就算喝醉了,余蓝也不在身边。一时间,又气又急,如果不去找余蓝把这事儿搞清楚,恐怕觉都不用睡了,自己的女人都被猪拱了,还睡他妈个球球啊!
“爹,娘,我去余家一趟。”崔灿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站住!”
崔子明一声大喊,看崔灿停步,压低了声音说道,“因为这事,余家本来就在气头上,怕外人说三道四,偏偏这个时候你又过去,那不是火上浇油吗。爹知道你开心,也知道你着急,可这急不得!你放心,我已经找先生看了日子,下个月初八,就让你们成亲,到时候有多少想说的话,小两口屋里慢慢说。”
这种事要是还能慢慢说,恐怕天底下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了。可是崔灿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毕竟这种事情,给爹娘说,真心怕他们接受不了,弄出来个突发性心脏病都说不准。
崔灿几个大步回来,重新坐下,脑袋里嗡嗡一团,余蓝绝对不会做背叛自己,如果是真的,那是不是有可能被人**了?一想到这种可能,崔灿又将崔子明刚才的话跑到九霄之外,飞一般奔出去,丑奴紧跟其后,一阵风似得没了影踪。
“主人,女主人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丑奴看到主人往日里柔柔弱弱一阵风就能吹到的样子,忽然不知哪里来的惊人的爆发力,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内心的赞美,只好找个最近的话题说说。
“小声点你,是不是怕人家不知道!”崔灿连忙放慢脚步,低吼了一声。
丑奴噤声,跑了好一阵儿,崔灿终于跑不动,停下喘气,心里暗骂,家里有马没骑,就这么跑出来了,简直就是愚蠢,不过看到背后的马车,他立马来了来了,询问之后,不偏不倚正是去往千岛镇的。
等两人下车的时候,道了谢,崔灿看到丑奴,忍不住笑了出来,丑奴也看着他笑。两人黑不溜秋活像是钻了锅底,连忙找了水塘洗了洗,才算恢复正常的颜色。
来到余家门口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时分,最先看到站在门口崔灿的是徐氏,她没有自作主张就请人进来,而是朝着屋内喊了一声:“他爹,小灿这孩子过来了。”
本来还不见人,徐氏这么一说,余承安瞬间从屋里钻出来,看着崔灿,目眦尽裂,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狠劲儿。
“灿哥,你平安回来了,我还担心你去了洛阳凶多吉少,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的孩子可怎么办?”余蓝不知从哪里出来,扑了上来。
余承安大声道:“蓝儿,给我进屋去!姑娘家天天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崔灿一把抓住余蓝,看了看她的肚子,给了她一个眼神。余蓝嫣然一笑,红霞飞上面颊,崔灿一看立马急了,心道尼玛真怀孕了啊,不过余蓝指了指肚子,把手指放在口中嘘了一声。
余蓝恋恋不舍进屋之后,崔灿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装着胆子,来到余承安面前,说道:“叔,这事儿我……”
“不用说了,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不想女儿背上荡妇的罪名,从今往后,蓝儿就交给你了,你要好生待她,不能让她受太多的委屈,否则我饶不了你。”余承安说着,眼睛看着天边。而一旁坐着的徐氏,拿出手帕去抹眼睛。
“叔叔,婶子,我知道了。”崔灿高声回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余承安摸着下巴对身旁的徐氏说道,“实在想不到,这俩孩子如此禁不起诱惑。”徐氏站起来,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老爷,进屋休息吧。”余承安从她流转的烟波中看出了什么,笑着摇头,跟着进了屋子。
凉薄的夜色之中,崔灿闷着头,步伐很快。回来之后都没有去工坊看一眼,就跑到了这里,不知道怎么样了。
“站住!”正在此时,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