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的流行歌曲,拿到唐朝会产生怎样的效果?
此前,崔灿都是自己一个人哼哼过去的歌曲,聊以**,也算是提醒自己来自另外一个时空的方式之一。不曾想,这次大声唱出来,会产生如此大的轰动性,如同原子弹爆炸,现代元素与大唐百姓的契合程度高到可以无缝衔接。
于是洛阳书院开创了大唐的又一个先河:开设音乐课。当然在崔灿的坚持下,还有体育课,蹴鞠、广播体操、鞍马、跳高等体育项目都被成功引进。
“小灿,无论开设什么课程,先生我都能支持,但我也有自己的担忧。”白不易看着操场上整整齐齐的广播体操队伍,眯着眼睛。
“先生担心按照这种方法培养出来的学生,在大唐的科举考试中不能脱颖而出,换种说法就是,我们书院出来的学生不能适应大唐的需求。对吧?”
崔灿对先生再了解不过,所以他的所思所想并不难揣测,舔舔嘴唇,继续道,“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本身并没有什么错,但这种出来的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懂得摇头晃脑死读书,如此就能对大唐有所裨益吗?我希望我们书院出来的学生,首先有一副健康强壮的体魄,其次懂得做人,读书能够活学活用,更重要的就是行动能力!大唐的建设不能只靠嘴,而应当靠手!”
不过,崔灿的一番苦心,或许白不易勉强能够理解,但学生家长得知后,反对的声音越发强烈。却说这日,读了半天书之后,体育课上,在学生们的强烈要求下,崔灿教授太极拳法。刚刚开始不就,一套还没打完,书院里涌进来一批学生家长,嗡嗡嗡赶集一样。
“我们勒紧裤腰带送娃子来读书,你们倒好,天天让跳舞唱歌,跳水种树,还布置什么家庭作业,画的都是什么狗屁工程蓝图,再这么下去,别说秀才举人,就是童生能考上,那就谢天谢地了!”家长队伍中一位比较激进的大声喊道。
“叔叔,婶子,你们先……”崔灿刚刚过来张口,立即被打断。
“崔灿,你别吭声了!你当初是神童是天才,连陛下都喜欢,还发明这发明那,到洛阳这么多年,可是现在呢?你要是真有本事真是天才,陛下怎么会封了你在洛阳的宅子,把你撵回来?现在倒好,又回来祸害我们的娃子来了!”另外一个家长厉声喝道。
“诸位误会了,我们书院之所以给学生开设音乐课和体育课,是想让学生拥有健康的体魄,而且心情愉悦放松的情况下学习,这样才能高效,才能真正起作用,这些是我的主意,请不要怪罪崔灿。”白不易赶紧上来。
“人家头悬梁锥刺股,就是为了考功名。我们家的娃子哪能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你们书院分明没安好心,想把我们的娃子往歪路上引!”又有家长上前指责。
学生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全部停下来,拍着整齐的方队,一动不动,鸦雀无声,看着听着眼前的景象与对话,有不少看到了自己的爹娘,但他们似乎不是来找自己的。
“我们强烈要求书院退还以学杂费名义收的钱,我们要为孩子另觅良师,你们这种行为对学生不负责任,更对我们这些当爹娘的不负责任!”这次站出来的,模样并不像是学生家长,看衣着打扮更像是一个落魄的书生。
“你叫什么名字?”崔灿指着此人问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胡思源!”那人一脸狡黠的笑意看着崔灿。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这位胡先生也是教书育人的,可是天一书院可没有搞这些浪费我们娃子大好时光的幺蛾子!”一位学生家长气愤说道。
听到这里,崔灿算是把整件事情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这些家长应该是都是被这个叫做胡思源的王八犊子给怂恿召集过来闹事,说白了,就是来挖墙根的抢生源的!天一书院在仙居镇上,距离永祥街有大半个时辰的路程。
是可忍,孰不可忍?有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当初,崔灿头顶神童光环被陛下召见,谁人敢惹?可再看现在,在外人看来失了宠,立马就有人蹬鼻子上脸欺负到家门口!这就是人心,这就是现实,用农村的口语叫做:欺负不过大官欺负马泡!
“好像是说,我们爹娘要让先生们退书费,在为难先生。貌似是天一书院的先生鼓动我们爹娘过来,说写生让我们上体育音乐课是误人子弟,居心不良。这下麻烦大了。”站在队列前面一个耳朵比较尖的学生挺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往身边传话。
“爹娘被天一书院的先生误导,先生陷入困境,我们可能以后不能在书院了。”
“天一书院恶人来袭,先生受困,爹娘被迷。”
“天一书院下了挑战书!”
……
从最前传到最后时,传话的内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站在队伍最后的高个子名叫石鲲鹏,人高马大,听到后,以振聋发聩之势喊道:“天一书院,来就来,谁怕谁啊!对联,作诗,赋文,唱歌,跳舞,随便挑,输了跪在我们洛阳书院门口赔礼道歉!”
被石鲲鹏这么一喊,崔灿立马来了主意,顺着他的话向众人喊道:“咱都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各位既然觉得我们洛阳书院是误人子弟,觉得天一书院规规矩矩教书育人,那么好啊,让两个书院的学生比一比孰强孰弱,到时候一切自见分晓!”
“鲲鹏你个龟儿子,大人的事儿你个死孩子瞎搀和瞎嚷嚷个鸟,回去看我揍不好你!”石鲲鹏的老爹石全贵气势汹汹地骂道。
“爹,我要是龟儿子,那你不就是王八吗?”石鲲鹏扯着嗓子吼道,“你回去就是揍死我也不行,我就是不服气,你是我吹牛逼,他们天一书院都是渣!不服来干!”
说到这石鲲鹏,并不是学生中的佼佼者,反而有“傻大个”的外号,倒也不是他傻,只是人比较憨厚,不过也正因如此,踏实肯学,人家一个时辰能够完成的,他死磕三个时辰搞定,从不懈怠,所以虽然不是上等的成绩,但绝对不差,考个童生绝对不成问题。
石全贵气的翻白眼,嘴里骂着这个死小子,越来越大胆了,果然是你们书院有问题,把娃子教的不听话了,不孝顺,不是个东西。
借力打力,转移矛盾。按照崔灿的意思,本来是学生家长和书院的矛盾,现在变成洛阳书院与天一书院的矛盾。你们不是说我们教的不好,想把娃子送到天一书院吗,好啊,那就让你们看看,哪个书院教的好,用事实说话!
天一书院的胡思源大手一摆,示意身旁嗡嗡嘟囔的家长安静,俨然一副精神领袖的模样:“我们天一书院出来的学生个个出类拔萃,可在你们这些不务正业的学生看来,竟然成了什么渣?如此狂妄自大,还真像是我们的天才神童教出来的学生,不过别忘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更何况你们不过是普通人,可不像某人当初是不可一世的神童,所以你们没有狂妄的资本!”
白不易似乎也恼了,用他沧桑沙哑的嗓音骂道:“别瞎**了,比还是不比,给个痛快话成不,你一大男人,废话也忒多了点!”
对于这位年长者的言辞,胡思源明显也吃了一惊,但他仍旧做出镇定自若的模样,说道:“既然你们这么坚持,我们比试便是!三日之后,我会从天一书院选择几名学生过来,与你们洛阳书院的学生一较高低,希望各位家长到时来做个见证。当然,希望你们准备好退还的银两,好让这些学生回归正途。”
说罢,胡思源甩袖子走人,家长也都踮着脚尖希望看到自己的娃子,毕竟是上课时间,看到看不到,都只能摇头叹气各自散去。
“日他娘的,跑到咱们书院来砸场子,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崔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不过气归气,他还是抓耳挠腮地来到白不易跟前,小心请教,“那么问题来了,先生,三日后的比较,咱们书院派谁当代表呢?”
“怎么,没有自信?”白不易扭过身子,看着眼前的学生,发自内心的欢喜和不舍得,“我们的学生,虽然不是最优秀的,但都是最努力的,而且各有长处,实在很难取舍。当初孔老夫子三千门徒,七十二贤,有教无类,因材施教,我们这些学生又何尝不是如此?”
说到教育,恐怕最后发言权的就数崔灿了。
从学前班开始到高中毕业,多年来,应试教育的巨石压的他抬不起头,似乎这个世界上,真真就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过了高考这道坎之后,终于上了大学,然而大学大学,已经相当于半个社会,想学就学,不想学没人逼你。前者与后者的落差过于悬殊,直接导致不少人的不适应症,大学期间碌碌无为,浪费了大把的光阴。
而在大唐,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弥补当初遗憾的机会,可以给更多的孩子创造更加良好的环境,可以寓教于乐,让他们为自己打造更加坚实的翅膀,可以飞得更高看得更远,而不是拖着病怏怏的身体满嘴的之乎者也,如此潦草地度过一生。
“先生,三天后的比试,我要上!”公输怀春自告奋勇,将崔灿拉回现实。
“还有我!”夏冰说道。
“还有我!”陈冬上前。
崔灿满意地笑了笑,也学着白不易的样子,转身对着面前的学生看了看,大声说道:“三天后,洛阳书院与天一书院巅峰对决,公输怀春、夏冰和陈冬三人作为我们书院的代表出站!”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白不易,随机又转移了视线,“洛阳书院坚持这种教育方法,我们要培养的是健康有用的栋梁,而不是走几步路就娇喘不已的无用书生!”
“洛阳书院必胜!”所有学生齐声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