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尧信不得这些,在他看来,和尚也好,道士也好,无非都是故弄玄虚,不过都是些骗人的话罢了。
“大师,辛苦你这么晚还要出来一趟。实在是小妹……”
老和尚给了梁正湘一个手势,他便没有再说下去。老和尚走到床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梁浣羽,她的眼睛还瞪得大大的。
“大师,小妹怎么样?”
老和尚注意到梁浣羽手上的菩提手串越发油亮,像是刚刚从鲜血里浸染过的一般。梁正湘也盯着那菩提手串,如今他是有些后悔带了这东西回来送与妹妹。想来那东西真是有来历的,甚至他还想过是不是那血色菩提为梁家带来了灾难。
“梁小姐今日可曾有什么意外之事发生?”
“意外?”
梁正湘想着,这一天里发生了那么多事,哪一件不是意外。
“昨晚我带她回来后一直晕睡,今晨醒来,听说梁老爷去世,她当即就吐了一口鲜血。”梁正湘还在想的时候,刘继尧倒是先开了口。
“是,是,是!”梁正湘也反应过来。“后来守在父母灵前,她又晕过去一回,想是太过伤心。加上浣君一直没有找到……”
“如此,那便无大碍了。”老和尚说了这么不痛不痒的几个字。此时梁浣羽还躺在床上用手帕堵着嘴,可是那样子实在是有些吓人。
“大师,那……”
老和尚把那菩提手串取了下来,然后放予枕边。又从梁浣羽嘴里取下了手帕,而此时她却意外的不再胡言乱语。刘继尧有些奇怪,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这样了,他不禁走近了些瞧。他的目光与梁浣羽不期而遇,一个瞬间,他在浣羽的眼神里找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梁浣羽静静地睡去了,就好像之前她从来没有那般闹腾过一般。
“梁施主,老衲有几句话与你说。”
“那大师请到隔壁稍坐。”
齐叔带了老和尚出去,梁正湘又看了看妹妹,然后叹了口气。
“大哥,你真相信那老和尚?”
“有些你不知道的事,以后有空与你说。你帮我看着浣羽,我去去就回。”
刘继尧摇了摇头。他曾留学日本,了解很多先进的科学技术,而对于梁家人如此信奉佛,他是不太能理解的。
梁正湘赶忙去了隔壁的房间,老和尚正与齐叔说话。
“大师,我先出去了。”齐叔很识趣,见梁正湘进来,便退了出去。
“大师,有话不妨直说。”
老和尚微微叹了口气,倒是弄得梁正湘好不紧张。
“大师,可是小妹……”
“梁小姐无大碍,梁施主尽管放心。”
“那大师是……”
“那血色菩提的确是有些来历。前两日,你与梁小姐来我没有说,只因不是机缘。”
“那大师便说说这血色菩提。”
“据说一千年前,在蜀国一位高僧赠送给了一位虔诚的女施主菩提手串,希望让那菩提手串度她过劫难。但是,那菩提手串后来却意外地让女施主有了别的用途。”
“别的用途?”
“嗯!”老和尚摸了摸胡子。“女施主的夫君在战争中战死,而女施主则历经万难找到了夫君战死的地方。她划破了手指,让那鲜血浸入菩提手串里,以血盟誓。如若还有来生,她要再遇见她的夫君。为此,她宁愿这一生古佛清灯,只为佛主而生。”
“那后来呢?”
“意念有时候是很强大的。心念善故。受报亦善。心念恶故。受恶果报。心念苦乐。受报亦尔。”
老和尚说着佛经里的话,梁正湘似乎也听明白了老和尚的意思。那位女施主定然是得尝所愿了。
“大师,难道这血色菩提跟小妹有关?”
老和尚没有回答,他那莫测高深的眼里似乎写着太多的故事。梁正湘其实已经猜到了那个故事的全部,只是如此这般的离奇,他要如何让自己去相信和接受。
“梁施主,老衲告辞了。”
梁正湘恭敬地送了老和尚出来。那些关于前世、今生的事,他只在佛家的故事里听说过,如今就在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想到之前浣羽说那个跟她长相一样的女子披麻带孝的跪在灵前,那灵前的牌位上写着‘李琛将军’字样。李琛,难道就是老和尚所说的那个战死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