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湘看到小妹哭了,这下反倒慌了手脚。
“小妹,你这是怎么啦?”
“大哥,我也不知道,但就是想哭。”梁浣羽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她从小受父母兄姐疼爱,并不是个爱哭的女子。而且,这拿在手里的血色菩提本是十分喜欢的,但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很伤心。因为觉得很伤心,那眼泪也就止不住。
梁正湘做生意走南闯北,他倒也听说过有些东西是有灵性的。这血色菩提拿在手里倒也湿润。从CD回来,这一路上也奇的平静,既没有遇到劫匪,也没有遇到官兵检查,顺利得让他都有些惊讶。如今见着妹子拿了这东西哭成这般,想着这菩提怕是有些来历的。
从梁浣羽手里拿过菩提手串,他细心里看着每一颗菩提子。这手串一共十八颗菩提子,菩提十八子,这在佛教上是有说法的。相传释迦摩尼佛点化十六位弟子,令其不入涅槃,永驻世间护持正法,人们就把他们称作十六罗汉。后来又加入了两位尊者即降龙和伏虎,便成为了十八罗汉。菩提十八子便代表十八罗汉,是祈福的法器,神灵庇护的象征。
看着妹妹好不容易止住泪水,梁正湘决定先去一趟庙里请教那里的大师,看看大师怎么说,再决定如何处理这菩提手串。梁浣羽见哥哥要拿走这手串,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硬是从哥哥手里抢了过来。
“大哥,哪有送人的东西还要回去的。”
“我想让大师看看,没准这佛家之物是有些来历的。”
“那我与大哥一同去。”
梁正湘想了想,便同意了。这佛家之物,必定是从佛家来的。小妹出生之时,曾有和尚看过,说是小妹前世与佛祖有缘,今生必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至于说做什么将军夫人那事,梁正湘是不相信的。但是,迄今为止,梁浣羽的人生里的确没有出现过任何的意外。哪怕是之前回来时遇到来历不明的那伙人,那丫头也是毫发无损,倒是齐管家受了伤。
兄妹二人一同去了附近的庙里。那寺庙也是有些年成了,具体说哪一年建立的已无可考。从前也就是几间房子,有个老和尚在那里。后来梁老爷信佛,常向庙里布施,庙宇也重修了,佛祖也重塑了金身,香火倒是越发的鼎盛。当地人都说,这庙里的佛祖最灵,不然为何那梁家生意越做越大。不但在CD、西安都有买卖,据说梁正湘的生意都拓展到了上海。
梁家兄妹去佛祖前上完香,便来到了老和尚的禅房。老和尚不知古稀几何,连那眉毛胡子也都白了。梁家兄妹把那血色菩提交到老和尚手中时,老和尚的眼睛像是夜晚的明珠突然闪亮起来。兄妹俩面面相视,只等着老和尚道破玄机。
“大师,可曾知道这菩提手串的来历?”
老和尚只笑不语,像那大殿上静坐的佛祖,这让两兄妹更是莫名。
“大师!”梁正湘不免有些心急。
老和尚没有着急回答梁正湘的问题,反倒是让梁浣羽伸出双手来。摊开的手掌呈现在老和尚面前的不是掌心的纹路,而是她并不平淡的前世今生。老和尚连连点头,弄得两兄弟越来越不明白。
“女施主,前世种什么因,今世便会结什么果。”一句颇有玄机又看似像什么都没说的话。老和尚把那菩提手串放回梁浣羽的手掌中,那一刻,在掌心里的血色菩提像是一张镜子,折射出许多一闪而过的画面。梁浣羽有些闪神,分不清楚那是自己的幻像,还是真的有看到。
老和尚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即便梁家与这老和尚颇有交情,即便梁正湘如何打听那句禅语是何意思,老和尚都像那拈花的佛祖,平静而慈悲地看着众生。
梁家兄妹刚刚驾着马车离开寺庙,从另一个方向便来了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在寺庙前下了马,领头的男子把那马鞭扔给身后的人,又整了整衣衫,这才入寺而去。
此人便是刘继尧,梁正君的未来夫君。刘继尧前几日刚随团部调防川北,离那长坪镇倒也近在咫尺。虽然与梁家小姐的婚期将近,但对于这桩政治联姻,他原本就没有上心。刘继尧的老婆前两年病死了,也未留下一儿半女。年近三十的他,长得仪表堂堂,若是穿上那身军装,更显其威武与神勇。刚刚调防川北,地界还没踩热,加之这里山高谷深,匪患猖獗,所以此次出来摸底,他只带了几个心腹,换了便装一路骑马而来。一路上除了了解辖区内的情况,更让人绘制了精确的地图,如若有战事发生,他才不至于被动。
这座路边的寺庙,他听人说起过多次。都说这里的佛祖灵验,既然打此经过,当然也要进去拜拜的。虽然他不信佛,但他却是有野心的人。不是有句话这样说的,有野心的人是不敬天地敬鬼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