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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谣言

当夜,祖母陷入昏迷。家里所有人都焦虑的等待着,等着即将到来的离别。

马文君心里十分高兴,终于等到自己可以做主母的机会了。先不管相公会不会为了护住青瑶,掩瞒青瑶气死她祖母的真相,自己如今就要把这件事做大,让过来吊唁的人都知道老夫人是被青瑶活活气死的。这样闹大的话,即使相公想包庇乔慧芝和青瑶也不可能,起码也要对世人有一个交代。

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多,不但是自己府里,乔府,连周围一条街的人也都知道一些,自己再故意散布几条谣言,相信不要几天,全杭州的人都会知道她乔慧芝教养了大不孝的女儿,活活气死了孟府祖母,这样的罪名,想来没有人能护得住她们母女。

而且大嫂的为人自己也清楚,上一次青瑶为了不肯裹脚,跳了院墙,就把大嫂吓的带着全家去了乡下庄子上守孝,还不是怕青瑶的事影响了她儿子女儿?如果谣言里面再说一说大房不孝,说不定大嫂会跳起来,指着乔慧芝的鼻子,明明是她的女儿不孝,害死了婆婆,凭什么要连累大房?只怕大哥到时候也要站出来,把该分的责任分清楚,也不能坏了他一房的名声。

虽然这么做会有损相公的名誉,但有自己堂哥在内阁,而且相公已经是考中的进士,曾经入翰林做了三年庶吉士,这一点的瑕疵对于相公来说,不算事,只要相公及时处理乔慧芝和她女儿,谁也不敢拿这件事说他。怪只怪那个乔府没有养出一个好女儿。

是以还在祖母昏迷的期间,第二天,下人之中,杭州百姓之中,甚至是杭州的说书的,都把孟府大不孝的事给传扬开来。一天时间,几乎就沸沸腾腾。

有的说,孟府老夫人是被她的亲孙女活活气死,有的说是孟府老夫人是她儿媳妇没有照顾好活活气死,有的说是孟府儿子不孝,把老夫人活活气死。

这样一来,孟府的大房下人也听到了谣言,都气愤难当,甚至是有忠心的下人将外面的传言禀告了孟子彰夫妻。

“什么?是谁这么胡乱造谣祸害我孟府?”这样的诛心之言,对自己一家伤害实在太大了,儿子已经是秀才,后面紧跟着就是乡试,会试,如何能被这样的留言伤害,到时候只要考官说一声这样的不孝学子不配应试,那儿子要怎么办?况且儿子的学业一直都很好,这样岂不是生生阻碍了儿子的前程?

“相公,我不管了,我要跟所有人说清楚,婆婆是青瑶气死的,不管我们家的事,我们一家还是刚刚才知道婆婆的事,我们一家全部到了乡下给老爷守孝的,我们一家不是不孝之家!气死我了!”

孟子彰的妻子原本就怕自己家被青瑶连累,从而举家到了乡下庄子给公公守孝,结果这样也被人诬陷,叫自己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最怕的就是这样的流言会害了自己儿子女儿。

“闭嘴!这件事应该是有人针对我们孟府,我自会处理好的,你现在给我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尽量多陪着母亲,吩咐孩子们也不要多嘴,该干什么干什么。”

孟子彰倒是也想跟自己妻子那样,把该分的责任分分清,对自己一房才不会有伤害,可孟府如今就二弟的前程最好,说不得以后孟府的光大要指望二弟,就是自己儿子以后也许也要指望二弟,毕竟二弟的人脉在那,还有一个储相之名。还是找机会跟二弟商量一下这件事。

乔府也听到了这样的谣言,乔直虽然是一个耿直的老头,但不代表他不懂这里的厉害关系。这件事如果真的这样闹腾的沸沸扬扬,对自己女儿女婿绝对不是好事。严重的甚至连累乔府名誉。

这个大明最是讲究孝道,如果背上一个不孝之名,那就算被世人鄙视了,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前程了。更别说是自身的清誉了。

但是,这件事的根源,自己心里清楚,应该还是那个外孙女青瑶闹出来的,就是没有青瑶祖母这件事,青瑶的清誉也算是毁了,从跳院墙,到深夜逃跑,到后来住进锦衣卫府衙,这个孙女的名声就已经连累孟府了。如果老亲家的死必须有人站出来承担这个谣言的话,也只有青瑶一个人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谣言是来自于孟府之内还是之外,如果是孟府之内,则是内宅之争,如果是孟府之外,则是外人妒忌。不管是内还是外,主动化解才是正途,只有牺牲青瑶一个人了,并且青瑶也是适合的人,这丫头死活不肯裹脚,就凭这一条,她的名声已经坏了,索性就有青瑶一人承担。

乔直招了大儿子,吩咐他们夫妻过去探望老亲家。顺便给自己女儿乔慧芝说说这里面的深浅,要她果断作出选择。

乔慧芝接待了自己大哥大嫂,大嫂偷偷背着人扯着慧芝到了没人的地方,说了爹的想法,这件事要有人站出来承担,才能最好的化解孟府的危机,这样对孟子方也好,只是提到要青瑶站出来背下这个不孝之名的时候,大舅母还是难受的,毕竟那还是个孩子。还是慧芝唯一女儿。

“大嫂?难道只有这一个办法?”慧芝心里紧紧的。难受着,真的要把自己亲生女儿置于这样的境地?这就意味着她这一辈子也不能抬头了。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青瑶为了不肯裹脚,本来就闹得沸沸扬扬,青瑶的名声就算没有她祖母的事,也毁了,要是你这时候还护着青瑶,连你也搭进去,毕竟青瑶是你的女儿,你有教导的责任啊!

如果你这时候站出来,替青瑶认罪,甚至把青瑶从族谱上嫡女的身份降为庶女,并要青瑶以后都住乡下,给她祖母守孝赎罪,外人看你如此有担当,也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也就不会忍心再拿这件事说你了。

而如果你坚持要护住青瑶,事情也许会更严重,到最后,也许孟家族长可能会出面,逼迫妹婿,要他休你,或者是要他免除你的主母之位,到那时候,你跟青瑶都不会有好结果。你自己好好想想,如今外面都说的沸沸扬扬,对你们全府都极为不利,只有及早承当,才能去除全府的不孝之名,一个人跟一个府,哪一头轻,哪一头重,你好好想想。”

大舅母也只能狠着心,按照爹的意思说给妹妹听了。只有这样,妹妹依旧会是孟府的一家之母,只要妹妹依旧是孟府的一家之母,青瑶虽然被安排到乡下,但衣食是无忧的,如果闹得更大,也许会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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