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你怎么这么命苦啊……”那位大婶扑到女儿身边抱着她大哭,哭声一声声撞击着羽萼的心灵,羽萼捏紧了拳头,快步走到床边,问道:“有火吗?”
“什么?”大婶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有火没有,你想看你女儿咳死吗?”羽萼神情严肃,没有了平常玩笑的样子。
“哦,有有有,我马上去拿。”大婶连忙跑出去。
羽萼在床边坐下来帮那位姑娘轻轻地拍着背顺气,“咳咳……”那位姑娘仍是不停地咳着,她的眼窝深陷,身体消瘦,这样子已经是命不久矣了。羽萼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袋子,她的香囊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了,她只得把东西装在另一个小袋子里。打开袋子,里面竟然是各色药丸和熏香,她抽出一根,“来了来了。”大婶拿进来一个火折子,羽萼将香点上,凑近姑娘,“这香有宁神镇咳的作用,多吸几口。”姑娘吸了几口渐渐镇定下来。然后又昏睡了过去。
羽萼帮她把被子盖好,大婶哭着拉住羽萼的手:“大夫,求求你了,救救我家雨儿吧!”
“大婶,您搞错了,我不是……”
“娘子,我回来了!”一个猎户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面目粗犷,“我买了雨儿最喜欢的桂花酥……咦,这位小姑娘是?”朱尔看见羽萼一愣。
他娘子也是一愣:“她不是你请来的大夫么?”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雨儿得的什么病,那些贪生怕死的大夫还有谁敢来?”朱尔摇摇头。“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额,总不能说自己是来捉赃的吧?而且这大叔看起来憨厚老实,不想是会干那种缺德事的人,羽萼后悔起自己的莽撞来,只得支支吾吾地说:“嗯,那个,我听说朱大叔在卖月兔所以想来买一只。”
“你来迟了,我的月兔被巡逻的官兵抢走了,他们说我买卖禁售物品。”
朱大婶听了急道:“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买卖东西的事情根本轮不到他们管啊。”
“说是官兵,其实就是一群无赖!胡乱收取治安费,欺负无辜老百姓,仗着有桂梧宫撑腰什么坏事都干尽了!”朱尔气愤地说。
“咳咳咳咳……”朱雨儿又剧烈地咳嗽起来,朱尔朱大婶连忙抓住她的手,“孩子,没事的,爹现在就去给你熬药。”羽萼又点了一根香给她闻,朱雨儿慢慢平静了下来。朱大婶见状又死死拉着羽萼:“小姑娘,你把这香卖给我们吧!多少钱我们都出,求求你了!”
“对对,你要是卖给我们我就再帮你去弄一只月兔。”朱尔也连声附和。
羽萼连摆摆手:“不用不用,送给你们就是了,这香值不了几个钱的,”她想了想说:“其实麓遥峰附近的山上有一种树的叶子也有镇咳的功效,只是它长在崖边,采摘很不容易,而且附近还有官兵把守……”
朱尔急忙说道:“姑娘,你告诉我那叶子长什么样子,再危险我也愿意去试试!”
羽萼将叶子画在纸上交给朱尔,朱尔立马出了门。“晨,晨……。”朱雨儿闭着眼睛叫着,好像陷入了梦魇。
朱大婶看着女儿,眼泪哗哗地流:“我苦命的雨儿哟,你怎么还想着那个负心汉啊,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和桂梧宫的人来往,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桂梧宫?大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羽萼皱皱眉。
在朱大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叙述中,羽萼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其实也就是朱雨儿在一次灯会上遇到了一个叫许晨的书生,才子佳人,一见倾心。这种事情一般只有两种结局,要么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成就一段佳话,要么就是百般波折棒打鸳鸯最后两人分隔两地,朱雨儿运气不好,恰好是后一种。原来那许晨是有妻室的,他的妻子是桂梧宫三公子以前的婢女,他因着妻子的关系才在桂梧宫谋了个闲职,平时只能对妻子恭恭敬敬,言听计从。朱雨儿伤心他的隐瞒,想要放手却发现自己早已情根深种不能自拔了,而许晨也想朱雨儿起誓自己只爱她一个,于是他们相约在一个雨夜私奔。可到了那夜许晨却失了约,朱雨儿傻傻地在雨中等了一个晚上,回来伤心欲绝一下子就病倒了。
三公子沈旭琨?羽萼想起青霜提起这个人时气得牙痒痒。那个骄纵无度的小公子总是去找绣月姐姐的麻烦,就怕她成了自己的庶母。宫主吊着绣月姐姐不放,手底下的人也都是负心汉,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羽萼冷哼一声。
“娘,我想喝粥……”朱雨儿总算醒来,只是眼神涣散,毫无生气。
“好好,娘马上去煮!”朱大婶赶紧跑出去给女儿煮粥去了。
朱雨儿目光落在羽萼身上,笑了笑,“小妹妹,真是谢谢你的香了,不过你还是快走吧,我这病是要传染…咳咳咳…。”记忆中很久以前娘也是这样虚弱而又温柔地要赶她走,羽萼鼻子一酸,走上前去:“没关系的朱姐姐,我懂一点医术,或许能帮你。”
“谢,谢谢你,只是我这病……”
“朱尔快给我出来,你非法买卖月兔,快跟我们回去受审!不想进大牢就把你之前没交的治安费补上!”门外传来砸东西的声音还有朱大婶的惊呼声:“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娘!”朱雨儿一惊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羽萼一把按住,“姐姐你睡着,我去。”
羽萼站起来,面色平静,眼里却翻滚着熊熊的怒火。平时看着绣月姐姐伤心的样子就够让她气闷了,现在这些人还来敲诈,今天不好好教训一下这群混蛋是不行了。既然大家都忌惮这桂梧宫,那么这巴掌,就由她来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