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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戒爱

完颜枫一怔,没想到她如是回答,直觉想要反驳,却发现无法反驳。

绯颜静静呆在他怀里,不挣脱也不靠近,任他的手越拥越紧,她也没有一抹赧色,就当是个法式拥抱好了。反正也不一定挣得脱。

完颜枫享受这一瞬间的安静,淡香萦绕,竟让他心柔和的不可思议,可这样抱着她,又让他顿时想起了廊榭亭她的眼泪,白天的他也这样拥她入怀,却被她的泪打湿前襟,那为别的男人流的泪。

这样想着,便微蹙起眉,心里有些憋闷,他用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长发,还是没忍住,便问道:“颜儿,你爱他?”问出口便后悔,让她怎么回答?说爱?无疑让自己难受,说不爱,一个女人美好华年便葬送在了那人身上,无疑让她难堪。

绯颜倒是回答的直接:“今日之前爱,今日之后,努力戒爱。”

“戒爱?”多么新奇的词语。

“戒爱。”她重复道。

“呵呵,本侯倒是没这么听说过,颜儿要怎么个戒法?”两人身份现下本就尴尬,这样的话题照理说是该忌讳的,却不想绯颜的回答竟然完颜枫觉得有趣起来。

“不闻不问不思不念。时间便是孟婆汤,距离就是忘情水。”果真如此吧,不然,为什么老公在她的心中,逐渐模糊了呢,可为什么,心底那丝疼痛,却愈加清晰起来?

怀中人儿的哀伤,他感受到了,于是便微拉开两人的距离,抬起她的头,让她看着他的眼睛,打趣道:“颜儿不是如此薄情之人吧?那本侯以后岂不是很惨?”

绯颜挣脱那魔障般的思绪,莞尔一笑:“可绯颜自认也不是长情之人。”只是念旧而已。这句话,是心声。她发现杯中酒已在不知不觉中喝完,便又续了一杯,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大话西游里周星驰对莫文蔚说的话,忽然觉得很好笑,便就真的莞尔笑了出声。

“颜儿有什么好笑的?”他诧异。

绯颜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觉,原来侯爷你,也睡不着啊。”说完又一个人笑了起来。

完颜枫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原本还想回答的呢,她一笑,却是不知怎么回答了。

行宫的日子,也并非无聊的,开始的几天,秋雨连连,两人便窝在行宫里,完颜枫时不时的来找绯颜说说话,跟她讲漠北的风光,漠北的习俗,有时候绯颜也配合的问一两句。两人之间的气氛倒是十分融洽的,完颜枫看似放荡不羁,实则这几天倒也没有唐突她。绯颜觉得,不像恋人,更似蓝颜知己。

大婚前三天,天一下放晴了,一大清早,完颜枫便约着她出门逛街,其实也是合她心意的,来古代这么久了,除了宰相府便是皇宫,倒还真的没见过市井百态,马上又要离去,现在去看看也好。

两人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绯颜是有些新奇的,原来古时的街场跟电视上演的并不完全一样。商市繁华自是不必说,却也能感到那种原始的质朴蕴含在内,道两旁的小摊贩此起彼伏有节奏的吆喝着,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玲琅满目。绯颜原本不太喜闹,可身处闹市中,却也不觉心浮气躁,反而觉得扫除了近日来的郁结之气,她左看看右玩玩,却没有买任何东西,完颜枫一直陪在侧,并无厌烦,脸上是宠溺的笑。

看到远处有人写字画在卖,便信步而去。

那是个清瘦的男子,低首正在画着写意山水,一根布带随意把长发绑在身后,低头时长发便从耳际滑落正好遮住侧颜,绯颜看不到他的模样,心却瞬间疼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止住步,离他可能有七八步之遥,便这么静静的看着。

“怎么了颜儿?”完颜枫看她顿足,有些诧异。

“他的字不错。”绯颜把视线从男子身上转到他身后挂在的一排书画上,淡漠的评价,强迫自己忽略掉心中那莫名的熟悉感。

“身在世外,心便荒芜……”好看的瘦金体字,粗糙的宣纸,随风起,仿似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绯颜再次把视线转到男子身上,凝神。

一副山水完毕,仿佛有感应般,男子抬起头来,一双狭长却清透的眸子便映入绯颜眼中,那陌生的容貌,不是他。

不是他……

心存希望,倍加失望,那样熟悉的感觉,那熟悉的八个字,还以为是现世里那一人,可怎么可能是那一人?

男子看到她,却是一怔,神情有些激动,而后又是云淡风轻,他站起身,走到绯颜面前,开口道:“颜儿,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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