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颜看着此刻的蓝依萱,有些莫名的心疼。
“其实,后来你爱上了——先帝,对吗?”她知道说这样的话,有多么的不尊,可她明白,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女人,不会对她有丝毫恶意。
蓝依萱一怔,眸子调整着焦距,从虚无中抽脱出来,对上绯颜的一双水晶,便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她,没有承认也无否认。
半晌,她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了一句:“我以为爱上的,其实是习惯;我以为憎恨的,却反是深爱。”
“颜儿,我这一生,错的离谱。”她俯下身,把头靠在床沿,有晶莹的泪,便无所归依的滴落,在地面晕染开来,仿若生莲。
绯颜只是默默的站在她面前,没有相扶。她想蓝依萱的哀伤,是经久陈年的痛,若她爱着的上官卫,那么还好,自己好歹是爱情的结晶,虽然她的存在在这个时代是种可耻,但她毕竟是现代人,怎么也不会对这样的事情有所纠结;可若她爱上的是先帝,那自己便是一个尴尬的存在,是这种陈年的痛的延续。
“母妃,爱着一个人,没有错。”绯颜想了想,还是出声安慰。
“可我,爱上了两个人。”蓝依萱闻言有片刻的僵直,随即轻轻一叹,说道。
绯颜身子一紧,想到了自己:爱上……两个人。
自己是吗?对现世的老公,虽谈不上轰轰烈烈,但也是细水流长,说不爱,简直就是瞎扯淡!
而对轩辕晟,是爱吗?呵呵,兴许现在还谈不上吧,但她知道,她对他,已然已是动了心的,只是还没交心而已。
蓝依萱从自己的情绪中挣扎出来,刚好就看见眼前笔直站着的人儿一脸恍惚,便柔声问道:“颜儿,怎么了?”
“没有。”绯颜收神,对着蓝依萱淡淡一笑,“我,是个意外吧?”
蓝依萱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呆愣了半天,脸色有些奇怪,仿似和自己女儿讨论这样的话题,有些不可思议。
“在翌王府,日子还算平静,不想当时的皇上在正值壮年的时候,莫名去世,幸好早就留有诏书,说传为于翌王,先帝便匆匆登基,根基自是不稳,在先帝登基的第三年,在这深深宫闱里,我却遭遇了意想不到的难堪。”
蓝依萱的手下意识的捏成拳状,绯颜看得出到现在,她对此事还不能释怀。“我被人下了春风一度。”
“呃?”绯颜一怔,然后忽然便明白了,那定然是一种春药的名字。
对后宫嫔妃下春药?会是谁?目的是什么?绯颜觉得莫名其妙。
“那时,上官卫已是入朝为官了,并且算得上先帝的左右臂,经常彻夜与先帝在御书房讨论政事,先帝也有口谕,准他自由出入皇宫。”
“春风一度,无色无味,由于皇上对我的垂爱,我的餐饮都是有固定御医检查了才送来,却还是被人陷害了。这种药,太过歹邪,若吃了这种药,便会在半柱香时间内精神涣散,产生幻觉,所见的所听的,并非是真的,而且浑身燥热,需在一个时辰内与人**,不然便会使人癫狂,直至死去。”
绯颜上前,坐在床沿,伸出柔荑,轻轻握住她颤巍巍的手,感觉有些湿粘,才知道,她是多么厌恶回忆起这段记忆。
“母妃,如若不想说,便不说了,你才转醒,身子很是虚弱,要多休息。”
蓝依萱回她恬然一笑,轻摇螓首,继续道:“我所有的随侍,全被人调离,偏偏此时上官卫来了……然后,就有了你。”
绯颜觉得有什么自脑子里一闪而过,但太快了,她来不及抓住。
“父亲后来怎么说?”
“说他从御书房出来,便有一个从没见过的太监拿了一封书信给他,说是我递与他的,他看字迹确是我的,便打开来看,自我一行字,便是让他来一趟我宫里。”
“此事发生后,先帝可知晓?”绯颜觉得哪里不对劲不对劲的,就是搞不清究竟是哪里。
蓝依萱沉默了,呆了一会,才道:“知晓。”
呃?身为一国之君,嫔妃被朝臣什么了还没处死这两人,还一个贵为贵妃一个官拜宰相?
绯颜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看着蓝依萱呆愣愣的样子,也不好再出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