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上官卫疑惑的看着他,他知道王哲玉不是那种落进下石之人,定不会敷衍与他。
“颜美人并非上官兄所说的那样。话说回来,还是颜美人救的你。”
上官卫和苏依兰同时一惊,急急问道:“此话怎讲?”
“今日在太和殿,我亲眼所见,颜美人以退为进、条理清晰,字字珠玑,向皇上要赦免承诺,就是前日晚宴她献舞后皇上许她的承诺,当时你也在场,你该是知晓的。”他看上官卫点了点头,方又说道,“现在看来,颜美人是早料到你会由此一劫,便未雨绸缪的于文武百官及外国来使面前向皇上讨了承诺,君无戏言四个字的分量,她掂量得清清楚楚,怎么会是你所说的性子单纯易被人利用?”
苏依兰一脸的不敢置信,她十月怀胎所生之女,有谁比她更了解她?!可事实就在面前,她们那个刁蛮任性又心思单纯的女儿却救了老爷?
上官卫已是满脸震惊,但片刻震惊后,又有些许宽慰,兴许女儿长大了,懂事了。
“还是有劳太师稍等片刻,等我书信一封,请你转交颜儿。”看着王哲玉颔首,他便命人备了笔墨,当着他的面写了起来。写好后,放入信封,递交给他,又掀开外袍,从腰间取出一个绣有彼岸花与相思豆的精美荷包,从边角有些磨损看来,有些年头了,他拉开锦绳,取出一件物什来,苏依兰看着那个荷包,眼中有嫉妒有醋意还有不明的哀愁一闪而逝,最后归于平静。
上官卫拿起那件物什,王哲玉才发现,那是罕见的血玉,形如泪珠,一根纤如发丝的线从泪珠尖儿穿过,此刻和血玉一起躺在上官卫的手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丝线,也不知是什么质地。
“劳请太师把这个一并送与绯颜,告知她我和她娘均安好,让她不必挂念。”
“上官兄请放心,我定会亲自办妥此事,只是你也知晓,后宫不容朝官进入,要把东西交给颜美人,怕是要些时日。”
“无妨。谢谢太师。”
……
自太和殿回来,已有三天,绯颜整日里呆在寝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轩辕晟也没有再召她侍寝。整天无所事事,便觉得日子太过漫长,想起世人对上官绯颜的评价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便一时兴起,让春兰备了笔墨,看看这具身子是否有记忆功能。
杨唐再现代,若论钢笔字,倒是写得还算不错,毛笔字就是鬼画符了。但现在身处古代,哪里有什么钢笔?莫说笔具古老,连字都是繁体,上次上官卫给她的名单,她也没有障碍的看得懂,说明这具身子还存在些许潜意识。
春兰送上笔墨,打断了她的天马行空。其实智商高就是好,脑子里可以胡乱想象,但同时还可以做其他的事情,两不相干。
她铺开宣纸,拿起毛笔,脑中瞬间便浮现了李之仪的《卜算子》,便沾沾墨汁,若行云流水,一挥而就。
跃于纸上的字,是娟娟小楷,秀气而清韵。
“我住长江头,
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
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
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
定不负相思意。”
“不负相思意?颜儿对谁有了相思之心?”低沉而迷离的声音在绯颜背后响起,她手一颤,一滴墨就这样滴在宣纸上,渲染开来,如梅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