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强一听,哈哈大笑,说道:“他们仨绑一起,也不够我马强收拾的!按你的意思我该怎么着?把他仨揍一顿?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唯恐天下不乱!”
钱教授和杰布听了,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梅青觉着自己的话有些过分,脸色一红,急忙辩解道:“钱教授,我不是这意思,我不是冲你的;杰布兄弟,我也不是冲你的!”说完,用眼角白了索朗占堆一眼。
索朗占堆正拿着吃的,准备递给梅青,听了梅青的话,神色一怔,伸到中途的手停了下来。
马强说道:“行了,别瞎几巴描了,都是一起出来的生死兄弟,命都绑到一起了,还说这些没用的话做什么?哥几个,别听她瞎说,她这人就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人是好人,就是爱没事找事,不找点事她不自在。快吃吧!吃完赶路。”
索朗占堆伸到中途的手,再次向前伸了伸,送到了梅青的面前。
梅青把头一扭,根本不伸手去接,恼怒地说一句:“我不要你拿的!”
马强忍了半天,终于火了,把眼一瞪,看着梅青,说道:“到底想要怎么着?欠揍不是?”
见了马强的样子,梅青有点着慌,以前挨马强揍过几次,梅青也知道,马强之所以离婚,原来也是因为两口子吵架,揍了他老婆。在梅青的心目中,马强如果没有这个毛病,几乎可以称为一个完美的男人。梅青依旧硬气地说道:“我不吃他拿的,脏!他们藏族人一辈子才洗三次澡!”
索朗占堆一听,把手中的食物顺手扔给了扎巴,拿起面前的藏刀,用力地往雪地上一插。积雪已经清理过了,藏刀在冰冻层上,深深地扎了下去,只露出了一个短短的刀把。看上去,索朗占堆十分愤怒,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索朗占堆强忍着自己的怒火,若不是因为他们是杰布少爷的朋友,这会儿,他早就站起身来,拨出藏刀刺了过去。
钱教授气愤地低声说道:“荒谬!可笑!无稽之谈!”
杰布一听,再次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要流了出来,他顺手拍了拍坐在身边的索朗占堆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冲动,眼睛看着梅青,说道:“梅青姐,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梅青振振有词地说道:“杰布兄弟,这可不是我瞎编的,我也是听一个姐妹说的!我这姐妹来过西藏,还在一个藏民家里住过。她还说,那家的老阿妈,刚放下生火的牛粪就给她倒酥油茶,手连洗都不洗一把。”
钱教授拉着脸,刚想批评梅青几句,杰布冲着他摆了摆手,又拍了拍马强的肩膀,示意大家别发火,听他来解释。
杰布说道:“你说的这个情况倒是有可能,不过,也只会发生在少数偏远而且又缺水的乡村。但是你不能以偏概全,钱教授也说过,牛粪是藏民眼中的宝……算了,大伙儿正吃东西,不提这个。我问你,你们汉人是不是一生只洗三次澡?”
梅青这会儿也觉出来,自己刚才说的话触了众怒,不敢再多言,摇了摇头。
杰布接着说道:“你说我们藏族人一生只洗三次澡,这不新鲜,我记得我在学校的时候,有个同学也曾私底下问过我这个问题,问我们藏族人一生中,是不是只有在出生、结婚和死亡的时候才会洗澡?我现在再一次郑重地告诉你,这正如钱教授刚才说过的,无稽之谈!这也仅仅是极少数人道听途说的谣言。”
钱教授又气愤地说了一句:“愚昧!无知!”
杰布正色地说道:“钱教授,你也别着急,我觉得这个问题虽然荒诞,倒是有一定的代表性,所以有必要多说几句。事实上,整个藏地自元代正式纳入中华民族的版图以来,就已经和各民族的兄弟姐妹亲如一家。我们国家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虽然各民族的风俗习惯有些差异,但基本的生活习俗一样,都有生老病死,都有婚葬嫁取,都要吃喝拉撒,当然包括都要洗澡。我们藏地还有著名的沐浴节,想必大伙儿都听说过。
“现在有相当的一部人,就是不能够正确地理解西藏文化,要么过度地神秘化,要么故意地贬低。包括我们一部分藏人对博大的中华文明、对整个社会的现代文明也缺乏必要的了解和认识,还有少数人甚至于生了病,也不愿意到政府的医院接受免费医治,这样的认识又怎能不受人蒙蔽?在国际上,有少数人不愿意看到我们整个国家的富裕和强大,故意制造事端,企图分裂我们的民族团结,其真正的目的,是阻挠我们国家的进步和发展。我相信任何阻碍都挡不住时代进步的车轮。多一些交流,就会少一些误会。站在我个人的角度,我希望大家能够到藏地实地感受一番,我也希望全世界不明真相的人都来了解一下真正的西藏。我们西藏需要发展,需要进步,需要现代科技,需要先进的文明和知识。仅仅只靠道听途说来认识西藏,或是妄下结论,是很不负责任的。
“我个人感到非常庆幸的是,我阿爸没有让我跟着他学一辈子的经文,而是把我送进了政府的学校。索朗占堆估秀啦,这里顺便谈一下你个人的私事,关于你孩子上学还是到庙里学经的事情,我觉得你还是认真地考虑一下,我希望你能够接受我的建议,把孩子送进学校去读书。”杰布滔滔不绝地讲了许多,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钱教授赞许的目光一直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