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听,赶紧转身出了粮仓,手电灯光往逃来时的通道上照了过去,只见一股沙浪正不急不慢地向这边涌来。
这时,马强和索朗占堆早已经站到了阶梯上,焦急地等待着他们。扎巴低呜着,紧紧地跟在杰布的身后,似乎也在催促着杰布快逃!
钱教授和杰布的目光最后在洞中扫了一圈,有些不舍地向着阶梯冲了过去。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这又将会成为困扰他们的一个心结。
阶梯顺着一个宽阔的洞口倾斜着向上延伸,四人慌乱地顺着阶梯向上爬了大约二三十米,阶梯便到了尽头。出了阶梯,又是一个山洞,山洞不大,和进来时入口处的山洞差不多。山洞的四壁、顶端和地面上空空荡荡,找不到一个出口。似乎是一条死路。或许是刚才爬得太急,众人显得很累,坐到了地上开始喘息起来。
马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着急地说道:“钱教授,没出口了,这可怎么办?万一流沙跟着涌上来,咱们往哪跑?我还急着回去把佛像拍了,给大伙儿分钱呢。”
钱教授笑道:“都是你小子惹的祸,非要拿着佛像,你看,这下子触怒神灵了吧?”
马强一听,急了,辩解道:“钱教授,这可不能往我头上乱扣屎盆子。洞里的老人家不是说过了吗?‘神奇的佛像将会指引你们踏上艰难的香巴拉之路’,傻子也能明白,这是天神赐予我们大伙儿的。索朗占堆兄弟,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说完,马强把脸转向了索朗占堆,他知道,不能指望杰布帮他说话,杰布肯定会站在钱教授一边。
索朗占堆看着钱教授,用力地点了点头,他很认同马强的说法,显然,他想让钱教授也认同这一点。
杰布却没有心思参与到这场争执中来,他侧着身子顺着阶梯口向下看了看,焦急地说道:“这得赶紧想办法,马强大哥刚才说得对,万一流沙跟着涌上来,我们怎么办?往哪躲?马大哥,属你的经验最丰富了,你有什么好办法?”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住了马强,连扎巴的眼珠子也一眨不眨地瞪着马强。大伙儿把逃出去的希望都寄托到了经验丰富的马强身上。
马强把脸色一收,显得既严肃又神秘,挨个儿地盯着他们,慢条斯理地打量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办法嘛,倒是有一个。”
“快说说看!”钱教授、马强、索朗占堆一阵惊喜,异口同声地说道。
马强说道:“赶紧打110,让他们组织救援队,从外面凿开一条通道,把我们接出去。”说完,马强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显得既无奈又有些悲怆。
众人却是笑不出来。看来,马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索朗占堆不时地盯着阶梯口,紧张地向下察看着。每个人都皱起了眉头沉思起来。
马强还真的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按了按号码,拨打起来,接连拨了几次,然后,苦笑着,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显然,手机早已没了信号。
沉默了几分钟,马强站起身,沿着四壁仔仔细细地察看起来,不时地用手掌在岩壁上用力拍打着,似乎是想再找到一个**机关。钱教授、杰布、索朗占堆见此情形,也站起身来,走近岩壁,学着马强察看起来。
能碰到的地方几乎让四个人全部摸了一遍。连整个地面,也排着踹了一番,一寸地方也没落下。一无所获。
正当大伙垂头丧气之际,忽然,索朗占堆又指着阶梯口惊呼起来:“流沙上来了!流沙上来了!”
众人看去,流沙顺着阶梯口,正慢慢地涌了上来。
钱教授已然失去了镇定,急得在洞内团团乱转,杰布依然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反复地察看着岩壁,希望能够找到蛛丝马迹,打开出口。他心里琢磨着,这里没理由是条绝路。
这个时候,扎巴却显得比较平静,这是它不同寻常的独特品质,眼睛盯着慢慢涌过来的流沙,眨着机警的眼睛,似乎也在帮主人想办法。
马强急得抬起一只脚,用力地在岩壁上接连不断地踹着,一点作用也没有。
流沙在地面上的高度,一点点地增加着。
钱教授、马强、杰布三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在流沙上面来回踩动着,以保持自己始终站在沙面上。三个人不时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在鼓励别人尽快想出好办法。
索朗占堆却立在了原地,一动不动,闭上了眼睛,双手合什,喃喃地念起了经文。随着时间的推移,流沙慢慢地没过了索朗占堆的膝盖。
马强把目光转向了索朗占堆,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道:“藏民们最让我敬佩的,不是他们心中的天神,而是他们在艰难环境中的坚忍、在生死之间的无所畏惧。”
钱教授也看了看索朗占堆,感慨地说道:“是的!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装着一个美好的来生。藏区人民对自身信仰的狂热和虔诚,的确令世人为之感动。”
杰布默默地看着他们,一言不发,似乎在琢磨着他们刚才说过的话。
马强又看了看杰布,然后从自己的脖颈上取下了藏天珠的珠链,递给了他,笑道:“杰布兄弟,你的宝贝护身符也让哥哥带了大半天了,着实让哥哥过了把瘾,哥哥临死也知足了。说句心里话,也是因为这颗藏天珠,把我们拉到了一起。对于这颗藏天珠,我马强已经没有了非分之想!世上有很多的宝贝,不属于自己的,羡慕一把,也算是正常的。真是我的好兄弟,能结识你这样的朋友,也是我马强的福气。唉,只可惜,你这年纪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