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强弯下腰来,正要打开背包,忽然又停了下来,看着钱忠教授,狡黠地一笑,说道:“钱教授,这包里的东西可不能算是文物,要算也只能算是遗物。不管有多少宝贝,要是找不到他们的家人,咱大伙儿就平分了哈!”
钱教授知道马强在故意逗他,和他开玩笑,说道:“少贫吧你!赶紧打开看看。先弄清楚她的身份再说。”
马强刚要打开。忽然,附近猛地传来一声厉喝:“STOP!住手!不许乱动!”说的是生硬的汉语夹了一句英语。
不远处,一支黑洞洞的长筒猎枪枪口对准了马强。
不知何时,一位神秘的怪人,从在十几米远的雪山峭壁间闪身而出,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个时候,扎巴正在远处的雪地上追逐着一只精瘦而高大的黑熊,这种熊看上去不是很壮,却是很灵活,力大无比,很厉害,被藏民们称为“山地之王”,可以把一头牦牛的脑袋掰成两半。扎巴似是突然意识到了主人杰布的危险,向着这边看了看,放弃了逃窜的黑熊,向着杰布奔了过来。
众人惊愕的眼睛顺着声音的方向一起看了过去。索朗占堆举起了猎枪对准了那个怪人。
只见那怪人长着一副高大的身材,穿着一身破旧的藏袍,戴着一顶灰色的藏帽,帽子下面露出的半黄半白的头发卷曲着,披散在肩头,比较凌乱,灰白的络腮胡子又密又长,遮住了半个脸庞,高耸的鼻梁,蓝色的眼睛,额头上印着几道深深的皱纹。从他的五官上看,明显的西方人的长相。那怪人双手端着一支土制的藏家长筒猎枪,犀利的目光正喷着愤怒的火焰瞪着马强。
钱教授注意到了,他胸前的藏袍上面挂着一块十字形的托架。托架是藏语的音译,指的是天铁或雷正。藏区有个传说,托架是打雷时降下来的神铁,长期埋在地下而不锈,形状各异,颜色也多种多样,在边远的农牧区,人们很看重神秘的托架,以佩带托架为荣,捡回来做护身符,据说可以驱魔避邪,带来吉祥。据考证,这些托架大多属于古人类的遗物,也有一部分是陨石碎片。钱教授思忖着,从这人的情形上看,是位长期在藏区生活着的外国人。
杰布有些不知所措,大脑飞快地思考着,这个怪人是谁?和这位冻死的登山者有什么联系?
马强不愧是参加过越战的老兵,非常镇定,放下背包,举起了双手,慢慢站起身来,平静的目光紧盯着那个怪人,慢慢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紧紧地盯着他,似乎在寻找出手的机会。
钱忠教授临危不乱,赶紧说了一句英语:“FRIEND!DON’TFIRE!”意思是说,别开枪,我们没有恶意!钱教授的英语基础还是不错的,可以流利地阅读国外的考古文献,可惜的是,和国内的许多专家教授一样,只会阅读,真要说起来,费劲得很。说完,钱教授又把焦急的目光投向了杰布。
杰布很快便反应过来,赶紧用英语解释起来:请不要误会,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登山者,偶然路过这里。
扎巴很快奔到了杰布的身边,低呜着,眼睛瞪着那个怪人,四肢开来收缩蓄力,等待着主人杰布下达发起攻击的命令,随时准备一跃而起,扑上前去。
杰布伸手搭在扎巴的脊背上,提示着它不要冲动。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虎视眈眈的扎巴冷静地等待着主人的攻击命令,蓄势待发。
那个怪人疑惑的眼神打量了他们一会儿,神色渐渐平和下来,相信了。他把猎枪慢慢地放了下来,利落地一甩枪身的带子,背到了肩膀上,紧接着,不紧不慢地走到雪山女神的背包前,把背包整理好,拎着放到的雪山女神的身边,然后又深情地吻了吻雪山女神的额头。
见此情形,马强长嘘一口气,举着的双手放了下来。
索朗占堆举的猎枪也放了下来,惊愕地盯着他的惊人之举。
杰布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许多,赶紧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了一些食物,送到了怪人的面前。怪人迟疑着看了看他,没有去接。
钱教授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杰布用他真诚的目光注视着那位怪人,再一次把手中的食物往他面前一伸,微笑着,说道:“FRIEND!”杰布把他当成了一位雪山“野人”,开展“食物外交”。
那个怪人最终还是拒绝了,很客气地说了一句生硬的藏语:“托及其!”藏语里,“托及其”是指“谢谢”的意思。
杰布也笑了,不再勉强,收回了食物,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下来。
见此情形,钱忠教授笑着说道:“一场虚惊!一场虚惊!折腾了大半天啦,早就饿了,看到杰布拿出吃的,也勾起了我老人家的食欲。干脆我们就在这搞个野餐吧!”
马强笑道:“好啊,早就饿啦,正等着你这句话呢。”说完,赶紧跑到自己的背包前,打开来,开始张罗起来。
不一会儿工夫,一顿雪地上的野餐盛宴便准备妥当。居然还有一瓶青稞酒,是临行前马强特意向弥梁柯巴老人要的。
杰布架起了酒精炉,从附近拿了些雪块放到小锅里,烧起了开水。一路上,马强曾反复地和大伙儿说,水可是登山探险者的万能良药。尤其是在高海拔中,登山者每天必须摄入足够的水分,以获得体内的平衡,有助于在短时间内适应高山环境,获得良好的身体状况和体能,还可以有效地缓解头痛、水肿、疲劳等高原反应,正确的喝水将使登山者走的更远,攀的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