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奇特的河流,大约有二百多米宽,河的两岸十几米的地方不见花草树木,甚至连一点点的绿色也看不到,更别说有牛羊。河边见不到泥沙,灰色坚硬的岩石河床,一直通向水底。一些银色的鹅卵石散落岸边,似是镶着的美丽玉石。深蓝色的河水静寂无声,却显出一种神秘奇异的美。河水看不见底,似乎很深,显得有些死气沉沉。河的对岸耸立一座覆盖着丛林的大山,这座山看起来,算是附近最高最雄伟的一座。
王林说,河里的水又涩又咸,部落中的族人没有人敢靠近。
贡布头领很认真地告诉大家,这条河名叫桑吉河,通向远方的大海,听杰尔法师说,很早以前,桑吉河是魏摩隆仁深谷最美丽的河流,恶魔却带走了桑吉河的灵魂,终有一天,河流会复活,河水会变得甘甜,向远方流淌。
对于贡布头领所说,众人并不以为意,在藏地流传着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传说,甚至于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也能被赋予传奇的色彩,大多会与神灵或是恶魔有关。这毫不稀奇。尤其是对于信奉万物有灵的原始苯教信徒来说,世间的一切都被赋予了神秘的色彩。
众人正在河边浮想联翩,杰布放下背包,向前冲了几步,快速走近一片鹅卵石边,弯下腰去。
梅青大喊着:“杰布兄弟,帮姐姐也捡几颗!”喊罢,略一迟疑,便也放下背包,口中嘟囔着:“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捡吧。”
梅青冲到杰布附近的时候,见到杰布正诧异地蹲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鹅卵石发呆。梅青笑着,顺口问了一句:“怎么了?杰布兄弟。”
杰布没有答话。
梅青快速扫了几眼,选中了一块看上去最光滑最漂亮的银色小石头,走到近前弯腰去捡。奇怪的是,怎么也捡不起来。小石头牢牢地粘在地上,就像是焊住了一般。梅青用力地扳了扳,还是纹丝不动,便着急地喊道:“马强,快过来帮我!”
马强已经放下了背包,慢悠悠地向着梅青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马强笑道:“死脑子啊,扳不动还硬扳什么呀!”说着话,他抬脚踢了踢脚边的鹅卵石,一样的结果。马强也惊奇地弯下了腰。
见此情形,钱教授、诺日朗等人快步走了过去,除了贡布头领和王林之外,众人都试着弯下腰,扳了扳地上的鹅卵石。徒劳无功。
钱教授直起腰来,笑着说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种奇怪的现象还真值得好好研究一下!”
诺日朗说道:“钱教授,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过河!以后肯定会有研究的机会,您说呢?”
钱教授说道:“是!”
诺日朗回到贡布头领和王林近前,问道:“有船吗?”
二人都摇了摇头。
诺日朗又问:“有什么办法能在附近搞到船?”
二人再次摇了摇头。
诺日朗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咬了咬牙,随即果断地向着他的战士们喊道:“全体队员注意:准备强渡!”显然,诺日朗打算让小分队的队员们从河中游到对岸去。的确,二百多米宽的河流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一名普通的解放军野战部队战士,几百米的武装泅渡也是必修课目之一。况且这是几名特战精英。
诺日朗喊罢又对着钱教授说道:“钱教授,现在看来,想带着你们探险队的同志一起走,也是不可能了。我的意见是,你们跟着贡布头领从陆地上走,我们强行渡河。你看怎么样?”
钱教授犹豫着说道:“哦,那样也行……这样也行。要不,那你们就先过去,我们从陆地上慢慢走!有把握吗?不行的话,还是一起从陆地上走。安全一些。”
一边的吕哲轻蔑地笑道:“钱教授,您就放心吧!别说这点,再加宽几倍,我们照样过得去!”
马强急了,说道:“我说,诺日朗同志,你跟钱教授商量什么呀?我才是他们的领导!再说了,我是整个大部队的副总指挥。我还不同意呐!我的意见是:要过一起过,扎木伐!”
诺日朗生气地怒道:“你……”话正要出口,又觉得不妥,强行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皱起眉头,说道:“不管你们谁是领导,时间不等人!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砍树扎木伐。要不,你们先砍树,我们先走一步!”随即,诺日朗面色冷峻,果断地说道:“准备强渡!”
吕哲笑着说道:“我说,老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斧头吧!”队员们齐声大笑,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马强一看这形势,愈发着急,说道:“你们,你们太不讲义气了!说扔就把我们给扔下了?我告诉你们,没有我们几个,你们进不了香巴拉!”
吕哲笑道:“老马,难为你也是当过兵的,军人讲的不是义气,讲的是纪律,执行的是命令!再说了,我们并不是为香巴拉而来!”
诺日朗瞪了吕哲一眼,说道:“胡说什么呐?说那么多做什么?五分钟之后开始行动!两人一组,吕哲和巴特尔一组,格桑平措和杨立华一组。注意安全!”
钱教授笑道:“我说小马,你就别跟着掺和了,尽拖后腿。他们有任务,肩上扛的是国家利益。我们早走晚走还不是一个样?马总指挥,依你看,我们找斧头呢还是直接走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