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鹃贪婪地享受着他的爱意,也将自己的玉臂缠上了他的脖颈,呼吸声也渐渐沉重了起来,一种说不清的快乐在心间荡漾着,身子也酥麻了起来,软软地,如果不是被他紧紧地抱住,几乎就要瘫软在地了。
外面,轻云还没有走门口,就直觉有些不对了,便忙将手中兰鹃的披风递给白嫱,说道:“你先将兰相公的披风送回去吧,顺便看看她的药好了没有。我在这里伺候着,等兰相公和夏先生商量完事情就过来了。”
白嫱有些奇怪,接过披风说道:“兰相公一会儿回去时不穿了么?”
轻云道:“她古怪着呢,最讨厌别人说她有病,所以不喜欢一出门就裹得严严实实的。再说,已经快正午了,想来也不冷,不如先给她送回去吧,拿着也是碍手碍脚的!”
白嫱笑了,应了一声,接过披风就走了。看着她走远了,轻云才踏上台阶,走到房门口,却是正好看见两人缠绵的一幕,忙回身一避,禁不住想起兰鹃刚才哄蓝妍的话来,捂着嘴拼命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房里的两个人好容易分开了,兰鹃却赖在了夏智轩的怀里,腻道:“我不想离开你,我要你一直在我身边。”
夏智轩还没有回答,兰鹃听见了轻云的声音:“兰相公,要不要回去喝药了?”
知道了轻云有随身伺候她的任务,兰鹃倒不生气了,回了身说道:“还喝药啊?!”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夏智轩。
夏智轩见轻云垂着头慢慢走进来,知道她又看见了,唯有自嘲地笑了笑。兰鹃对情感的大胆表露,是如今的女子从来都不敢的,这不奇怪,她已经说了,她来自五百年后。可是,为什么自己却也愿意依顺了她,为什么竟也会认可她的行为,并不以为出奇呢?
兰鹃大概感到了他的尴尬,便笑道:“你不是说要给我看贺礼吗?在哪儿呢?轻云也来了,不如一起看吧!”
夏智轩笑了笑:“就在里间,一起进来吧!”
二天后,兰鹃结束停当,在轻云的陪伴下,出现在了靖义侯府。
轻云是在梅素馨离开肃王府时留在王府中的,而方浩和梅素馨成婚后,宁王想控制方浩,因此依然将他的乳娘留在宁王府,并没有让方浩接她去肃王府。因此如今靖义侯府内,应该是没有人认识轻云的。
而今天兰鹃又是一身男装,天青色的纻纱褶子,脚下是锦绣朱履,披一件黑色金丝滚边的鹤氅,高贵而洒脱。只是因为去侯府赴宴的身份不是戏子,所以不敢怎么装扮,只是在唇上略点了些胭脂,掩饰几份苍白而已。
尽管只是如此,也已显得神采非凡了,纤柔的身材虽然略显得弱小了些,但飞扬的气势却依然让人眼前一亮。冠玉般的脸上,没有半份女儿的娇态,显得那样地从容而傲气。和煦的笑容中,则隐含着出尘而不俗。
看得轻云暗暗点头,兰相公当真是个不错的伶人,你看她和夏先生在一起久了,神采之间,竟就学了个**不离十的。这个样子,难怪蓝妍要动心了。不知道云泰公主今天在不在,若在时,怕不要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虽然有些担心,但却是不能不去的。夏智轩已经说明了有其他事情不能去了,兰鹃若是再不去,只怕林修羽要亲自来请了。
兰鹃在上房和夏智轩腻了半天,也不能说动他一起去侯府,也不肯告诉她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气得兰鹃一跺脚跑了出来。轻云正在担心她这副神情和她的打扮不相符合,谁知一转眼她早就换了个样子了。
和轻云分别坐上轿子,兰鹃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夏智轩今天究竟有什么事,不能去侯府。是怕有人认得他?不会吧,自己都不怕,他怕什么?怕被方浩看出他和自己有情有意了?知道就知道,方浩又和我没有关系了,再说,他如今也已经和云泰公主成了夫妻,我就是想有关系也没有办法啊!
那就是怕我有他在,一时兴起露了马脚了?嗯,可能吧,自己总喜欢腻他,确实是不能不让他担心的,所以索性回避了。有理,就是这个原因了!想明白了。兰鹃却又气起来了。可恶,居然把我想得这么没品位,回来要好好罚他才是!
轿子到了侯府,就从边门被接进了侯府内院。等兰鹃一出轿,那个前来迎接的家人似乎才明白,怪不得侯爷再三吩咐,有兰相公的轿子到,不可在门口下轿,一定要直接抬进内院里来。原来这个兰相公竟是如此地俊俏风流,想来侯爷如此嘱咐,他和我们侯爷的关系也是非比寻常的吧!
那家人是在二门外伺候的,从没有见过梅素馨,所以只是如此想法。当下见兰鹃出了轿,便毕恭毕敬地说道:“侯爷吩咐了,请兰相公去花厅暂时歇息,侯爷马上就过来了。
兰鹃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方浩是怎么回事呢?弄得这么神秘,也不怕人家起疑心。可是嘴里却不好说什么,只是很自然地道了谢,跟着那家人朝花厅走去。
那家人听她樱唇微启,吐气如兰,骨头早酥了。脚不颠地地在前面带路,一边还暗暗叹息,这是什么男人啊!连女人家见了也要嫉妒他的美貌,从来没有听说侯府有这样的亲戚啊,莫不是我们侯爷暗地里相好的僮儿?
这样想着,忍不住回头去看兰鹃。兰鹃早就从他的神色间猜出了什么,心中已含了怒意,见他回过头来,那目光顿时就如霜剑的一般,冷冷地迎了上去,把那家人吓了一跳,慌忙躲避不及,再也不敢乱猜一气了。
到了花厅,早有两个婢女伺候在那里了。见了兰鹃,也是一惊,倒不是惊她的美貌,而是惊讶于她与梅素馨的相似。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却也不敢多问,只是上前见了礼,请兰鹃坐下,一个便带了轻云去了下房。
留下的婢女上前帮兰鹃解了鹤氅去放好,然后又捧了茶来放在桌上,就退过了一边,垂手站立着。兰鹃也不和她说话,知道侯府下人大多熟悉梅素馨,自己一言不慎,难免不露出马脚,倒不如不声不响,还可以藏拙。所以喝着茶,就只顾打量这间花厅。
花厅不大,大约也就二十平方米了,在现代,这样一间房间,应该是不算小了,但是古代家具厚实而庞大,不比后世的简洁小巧,所以这间花厅在放了一张八仙桌,两张长背椅,一个小茶几和数个绣墩之后,空间也就不是很大了。
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兰鹃对书画向来没什么感觉,眼前的这幅画更让她感到云里雾里,层层叠叠的山峦,似乎无穷无尽,而画上的字,实在不好意思,兰鹃是一个也认不出来。只是和夏智轩学了这些日子的毛笔字,知道那是草书,而且还是最难认的狂草。
还没等兰鹃放下手中的细瓷茶碗,就听见那婢女说道:“侯爷来了!”
兰鹃转过身来,看见方浩已经站在了门口,正对着婢女挥挥手,那婢女躬身退了下去。方浩这才一步走到兰鹃身边,却是犹豫了片刻,才低低说道:“你来了!”
兰鹃有些尴尬,别转了头不去看他,也低低应道:“我来看看方姑娘和林公子。”
方浩顿了一下,才强笑道:“他们一会儿就过来。”
兰鹃问道:“方姑娘什么时候起程?”
方浩道:“二天后才走,原来还想去看看涵姐,可是家里这许多人,还有乳娘在,怕是出不去,只好等涓儿走了再说了。”
“那……乳娘还不知道宛清的事情吗?”兰鹃很自然地问道。
“不知道。”方浩又有些伤感,“涵姐说了,不是什么好事,何必让许多人为她担心呢!”
兰鹃叹了口气:“可是她一个人就这样背负着,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