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闪过一段有一段的画面就好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的放着,不知道为什么,她却知道自己,便是其中的主角。
她努力地想要看清那些画面,却看到一个很熟悉的场景。
对了,就是他们现在站的这株梅花下,不同的是梅花下满是茜草花,而那个较人还高了几分的石头,只是乳白色的,清清透透的,没有那些血红色的游离着的丝,也没有那块泛着浅紫色的玉钩。
一只小小雪白的狐狸靠在白衣男子的怀里,那雪白的狐狸却不是那只紫眸小狐狸。
小狐狸闪着水蓝色清澈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好似心灵感应一般,望着那澄清澄清水蓝色的眸子。
那男子的手慢慢的抚摸着怀里小狐狸雪白的毛,小狐狸也就是她很享受的哼哼着,在他怀里翻来翻去,好似玩耍一般。
只听男子温柔的说:“阿茜,快快长大,哥哥等不及看你长大的模样了呢,等你长大了,哥哥便带你到处去看新鲜的好玩的东西,教你种可爱的茜草花,教你酿梅花酿,可好。”
李涵看着不自觉的走近他们,却一下子便被吸进小狐狸的身体里。
场景瞬时一换,便看到那小狐狸成了人型的模样,身穿白色的长裙,与哥哥不同的是,腰身上系着淡粉色的纱带,长发也是用淡粉色发带系着,袖口精致的绣着粉色的可爱茜草花。与她生的一般模样,耳边有一个温暖的声音不断的轻叹。
“这就是你,阿茜”
慢慢的记忆涌出;她知道了,这里是青丘山,便是她出生的地方,原来她与哥哥是青丘狐族皇族。
青丘狐族本是上古时,凰族的外亲,是凤凰圣母女神的外族家,青丘皇族自然便是属神界,哥哥叫晏炽梅,头戴梅色炽焰,六界称其为炽梅上神,而她则是皇族幼女,名叫晏碧涵,乳名阿茜,眉心为碧色水露,六界都尊称她一声碧涵帝姬。
狐族皇族以蓝眸白色九尾狐为尊,哥哥与她都是蓝眸九尾白狐一系,而他们的爹娘,寄情山水,喜欢周游六界,终日不在山中。
哥哥也不是长兄,长兄袭了母亲的红眸,便在娘亲一族做尊主,而山中便只有哥哥与她二人,她便是哥哥一手养大的;如今她正是蹲在地上,做着哥哥教她的梅花酿,擦着汗,满脸委屈埋怨的嘟囔。
“讨厌的臭哥哥,自己去看莲华帝君娶妻,还不让我去,还命令我做梅花酿,讨厌讨厌……哼。”越想越气,便一把扔下手里的瓷樽,瓷樽里的梅花浆和泉水一起洒了出来,她也不管向屋内跑去。
瞬时间画面又是一转,看到她已经是出了三清山,兴奋的化作一头雪白泛着灵光的九尾狐,在山间云间奔腾,早已忘却出山是为了上天庭搀和莲华帝君的婚礼,兴奋地奔走间不知不觉进入了一个泛着五色光的山洞里。
洞里满是五颜六色的夜明珠,流光溢彩,照的洞里明晃晃的,煞是好看,忍不住想要跳舞的她,随着性子便化成人形,白衣翩翩的,悠然起舞。
山洞深处突然传出一个深沉好听的声音:“姑娘,舞姿灵动,灵气非一般人类,在下堂皇,不知姑娘与青丘狐族有何关系?”
好听的声音,却透着微微冷意和试探,却无比的熟悉,好像是记了几世的模样。熟悉的声音在洞中回响,一声一声的传来,一丝渗入骨血中。心中泛起撕裂的痛,痛的她想哭。
只见记忆中的自己停下舞步,看向山洞深处。李涵想要努力地用目力,看清说话人的长相。
那人渐渐的走出来,带出微微的冷意,只见那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袖口和下摆都用金丝绣着龙形模样,待要看清来人长相时,忽然感到意识被什么抽出,身体受不住的一晃,被人扶在怀里。
定了定神,又回到了带血丝的石头旁,扶着她的正是记忆中的炽梅哥哥,心里一暖,自然地抬起头带着撒娇的叫道:“哥哥……哥哥……”便扑进哥哥的怀里,自己的委屈和伤痛,看到哥哥那温柔的眼神,一下子便涌了出来,伏在哥哥肩头放声的哭了起来。
炽梅心疼的将妹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抚着,看着妹妹脸上淌满的泪滴,心里泛起了一阵阵的酸楚。
痛哭了许久的她,终于收起泪水,把小脸埋在哥哥怀里,在他白色的衣服上用力蹭了蹭,把满是狼藉的脸擦得一干二净,炽梅看着这个一千年都过去了还是在他怀里,毫无顾忌的蹭眼泪鼻涕的小妹,无奈的笑了笑,溺爱的拍了拍她的头,也是毫不介意的牵着她,转身便向竹屋中走去。
李涵突然想到什么,拉住哥哥问道:“哥哥你为什么不给我继续看下去,那个人是谁,为什么我还没看到他的脸,只听着他的声音好听,但心里却一阵阵闷闷的不舒服。”
前面的身影顿了顿,转过身依然温柔的对着她说:“那些回忆我只是要你记起我,当年你在天帝那里承诺过要永不携记忆渡情劫,这是你的承诺,我不想你失信于他人。”
李涵心里琢磨了一下,觉得哥哥说的有理,但看哥哥的眼神又好似隐瞒了什么,心下又是一转,哥哥既然不告诉她,自然是为着她好的,也就不必再执着。
虽是这般想着,可心里仍旧,隐隐的有些不舍,又回头看了看那个石头,心中还回忆着刚才看到那人时的感觉,不觉的发现和看到罗逸的时候一样,却是更多了几分恨意和伤痛。心中的痛楚,好像又有些翻了上来,不自觉的抬手,抚了抚胸口。
炽梅看到回头留恋的望着石头的妹妹,心里一阵阵的酸痛,不让她再看下去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怕当年的种种再次重现,对她又是深深的伤害。
现在的她只记得一世,就只这一世,便让这个自小开朗乐观的宝贝妹妹,眼神中总是泛着浓浓的悲伤,再也没有那样的天真无忧的快乐,不自觉轻抚胸口的动作,是千年前断灵识留下的,那撕骨般的烈痛,定是时有发作,怕是即便情劫过了,也就留下了吧。
心里微微一叹,这最后一世便让他陪着她走下去,不管是福是祸,也要护着她,即使是伤痛也会少几分吧!
炽梅牵起还是恋恋不舍得妹妹向竹屋走去,李涵被哥哥牵着,心里也渐渐安定了下来。好像有了哥哥在身边便什么都不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