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光顾着看美男为她擦手,却不想嘴巴还是张着的,唇角已经又淌下了一滴晶莹,只见那小美男浓眉一皱,粉唇一抿。正要伸手用帕子为她擦去,旁边却架过来一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手,鼓着拳头,使劲在她脸上揉了数下。
小美男愣了,眸色变成浓黑,有些怒气的,紧紧的盯着揉她的拳头;她也愣了,她身旁睡着的这个双生哥哥,不是报复她打他,就是她们投胎之前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转眼不安的看着,身旁的‘仇人’,只见自己这个哥哥,仍旧是冷冷的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顿时,她郁闷了、难过了,恍惚间又觉得嘴巴痛了,便想起了婴儿的特权,哭。
于是一片和乐的室内,想起了一阵一阵柔弱的又凄凄惨惨戚戚的哭声,榻上的夫人心疼了,微微欠身想要去抱;榻边的瀚轩茫然了,紧紧的盯着摇篮;寒启手捧瓷碗,湛蓝的眸子心疼的眨着;本来温和的煜契,急忙唤了一声“二弟”,无奈失措的看了看夫人,又看了看呆立着却带着极少见的温暖的冰山弟弟,低头,吃梨羹。
站在一旁的紫眸小美男,看着哭的凄凄的她,眼下一阵慌乱,忽然两手把她抓了起来,对,是抓。于是她哭的更欢了。呜呜……我要娘亲温柔的抱抱……呜呜……讨厌这群臭男人。
小美男估计被她哭的吓到了,慢慢把她拎起来,放在面前,盈着淡紫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双眸相对,近的都能看到他面上的容貌一丝一丝的浮动,自己好像被他那一抹一抹的淡紫深深的吸了进去,慢慢的止住了哭声。
他一见已经停了哭声的小粉团,唇角微微扯起一个弧度,顿时还是小小的李涵,被震撼了,他的紫眸好像散出了和他及其相配的清紫色的柔光,温柔的好像是棉柔的云纱,把小小的她裹在里面,好温柔好温柔,唇角的弧度,却是那样醉人,就像醇香的葡萄美酒;于是她一瞬间,开怀了,于是咯咯的笑了,张着双手,求美男抱抱。
这时的李涵早已忘记,自己还是有着二十多岁现代女青年自幼灵魂的人,花痴的婴儿期就这样一不小心的成了形,因此,还被大哥取笑了好多年。
时间如梭,做婴儿的日子,更是过的惬意而飞快。
眨眼间,就过去了整一个月,初生那一日的闹剧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成天上的白云,随风消散。
一个月的日子,足以清楚了这一世的许多事情,比如,初生那一天就了解到一个事实,那四个美男并不全是我的哥哥;温润如玉,丹凤眼中溢满温和的是当今皇上的大皇子;而那个让她口水肆意,上演花痴闹剧的紫瞳少年,是当今皇上的二皇子。
他们这两个迥异的双生子,为太祖时期忠孝国公谢垠崖的嫡曾孙辈,世代从武,有个做大将军的爹爹,至今都没见到过本尊,总听到娘亲说是被皇上派去抵御西域柔然一族进犯,心里便把那个不通人情的皇上与杀千刀的柔然骂了个遍。
这一世李涵的小名仍是叫阿茜(此后都称为阿茜),是她的亲亲娘亲取得,闺名为涵容,不知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竟然与上一世如此的相像。
让她感觉最扬眉吐气的,便是自己的双生哥哥一直都没有名字,娘亲总是抱着她,偶尔看看在摇篮里的‘眼巴巴’的哥哥,心里别提有多自豪了。
每日吃饱睡足,总是能看到摇篮旁围着两个翩翩小少年;大哥,虎头虎脑的,稚嫩的眉目间满是英豪之气,身材壮实,嗓音总是温柔的,搂着她的时候,总是满满的踏实。
二哥阿梅,长相俊柔,俏似亲亲娘亲,湛蓝的眸子总是盈着宠溺的星光,白皙的脸庞,好似好吃的白馒头,总是诱着她,不自觉的咬上一口,这时白嫩嫩的馒头变成了红彤彤的苹果,煞是好看。
也许是因为都遗传了母亲的心疾,又生得一样的眸色,阿茜最喜欢就是和二哥亲近,在二哥怀里总是能玩好久,这时大哥总是在旁边,羡慕又嫉妒的抱怨:“二弟,咱两个把眼珠子换换吧。”总是逗得满屋子丫头侍从们笑的欢腾。
自己那个有仇的双生哥哥,总是冷冷的眸子,除了被自己打哭的那一次,才没有做过除了吃与睡以外另外的表情,没事干总是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淡漠的看着屋顶。
有几次,阿茜忍不住再打他一下,让他换个表情,都被他不咸不淡的挡住,甚是无趣。大哥也常常逗弄他,都被他冷淡的眼神瞟的全身打颤,也就作罢。
这一日清晨未破晓,神都城南集市还未开,城东朝阳门内南小街西侧的谢国公府内就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平静宁和,四处只见丫鬟侍从忙碌的身影。
原是今日为国公府内两位新生的小公子小小姐的满月宴,谢老国公的夫人太祖华惜长公主同同川凤铎山庄庄主亦将带领一众亲眷,也都前来为谢府嫡子行满月之礼。
“今日,可是咱们谢府的好日子,老太夫人一行今日隅中前便会到达,西园各院可打理妥当了?”大管家谢庄,寅时正便就召集了两府各院主事前来议事。
“禀大管家,西府各院已经打理妥当,只等着各位主子们来了。”回答的人,正是谢府西园的主事管家谢仁,与谢庄为堂兄弟。
谢庄满意的点点头,开始询问各处满月物品的准备事宜,待妥妥当当的时候,已经到了卯时三刻,谢庄安排了诸事。各院人四散,各归各职。
待到了巳时正,谢府上下一片喜庆祥和的景象,门口两座石狮已经披上红绸,门口处早已挂上火红的灯笼,只等晚上上灯时将其点亮,又见府内各院都已经披红挂彩,正堂大厅早已经更换了崭新的雕花纹锦红毯,桌上已经摆好了瓜果杂食。
正房院内,夫人早已换好了得体的衣饰,与如真、如芩一起,为床上滚来滚去的小女儿换新衣。
这时只听荷心打了帘子进来,“夫人,前面传了话来,说是老太夫人与老庄主已经进了朝阳门,正过来着呢,通知我们上前面迎一迎。”荷心本就稳妥,说话更是稳稳当当不疾不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