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告退后,我继续站在原地。
飘渺的雾气仿若来自地狱的魔爪,若有若无的抚摸着我的肩膀,我痴痴的望向那裂开的廊柱,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
凤家祖训上有这么一条: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要死就死在战场上,绝不苟延残喘任人欺负。
我扭身往回走,一路上风驰电掣,我把所有坏的不能再坏的结果都想了一遍,实在不行,老子御驾亲征,干死他个王八蛋。
挖我墙角?
我从老严眼皮子底下冲到桌案前:“磨墨!”
“陛下要作甚?”
“朕要回信给于镜!”
老严连忙挽袖子,取出磨条,发现笔洗里的水没了,轻声道:“奴才取点水来。”
“用不着!”我端起砚台,呸得吐了口吐沫进去,老严张着嘴,被我的举动吓傻了。
“陛下~”
“磨墨!”
“呃……好!”
蘸着带有口水的墨汁,我提笔写了一封荡气回肠的信给于镜。
我是这么写的。
——要么滚,要么打!想找茬,冲我来!
瞧,多霸气?还很押韵!
写完后,立刻蜂蜡递给老严:“快马加鞭的送过去!”
老严诚惶诚恐的接过朝外跑去,沿途好像撞到了什么人,我挺直脊背看过去,见毕善步态游离的走进来,嘴角嵌着不知名的浅笑,样子很是惬意。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下天,这么晚了,他能出现倒是一个奇迹。
“有事?”
“没事就不能过来瞧瞧陛下吗?”毕善对我躬身,装模作样的行了个君臣之礼。
我嘘抬了下手臂:“如果没事就回去吧,朕有些累。”
将要站起来,毕善却一个健步冲上来,脸上的严肃是我从未见过的。
“陛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介于上次的事情,我对毕善突然靠过来的举动已经有了阴影,我脚步一错,飞快的躲闪过去,毕善闪过片刻惊愕,我暗叫一声糟糕,居然在他面前泄漏会武功的秘密了。
但毕善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收起往日那套玩世不恭,严厉而认真道:“段无极不是陛下想的那么简单,他所求的也绝非凤君这个位置!”
“你今夜来访,就是跟朕说这个?”
毕善眉头一拧,似乎有些生气了,这让我很惊讶,因为他跟段无极差不多,都是那种不轻易发怒的人。
但他们又相差很多,段无极不发怒是因为在他动怒之前,惹他的人就已经挂掉了。
可绝大多数的时候,大家最不愿意惹的人却是毕善。
因为他当下不会做出什么反抗的举动,只等对方差不多忘记这件事的时候,他再来个突然袭击,打的你惊慌失措,茫然无语,脑海里只浮出三个字:为什么?为什么?
这等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手段,曾一度被作为报复仇敌的最佳方式。
“他是否简单,与朕何干?再说了,这年头谁又简单过?”我笑了笑:“朕有时候也想过,毕尚书经世之才,在朝上呼风唤雨绰绰有余,为何甘心委身于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