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严的表情里我看得出来,他在为我痛心,他觉得,我应该再待几天的,也许再待几天,那个人会突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可是,我不得不走了。
我的江山在等着我去打理,儿女私情远不及西凉的社稷重要,就跟段无极选择回北狄而不是继续留在西凉做摄政王的道理一样。
纵容我此刻的心还是会因为段无极抽搐难安,不过我深知已经回不了头了。
……
回到宫中,我停朝三日,放在以前,那帮臣子们肯定会叨叨说半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服我不能懈怠之类的屁话,如今我说停朝三天,李清容居然问我,三天够吗?其实朝中也没什么大事,如果陛下觉得累,停半年也是没问题的。
“听过母凭子贵的,可你这也贵的太离谱了,一个孩子就把他们全收拾了。”虞汐斜躺在软垫上,一边嗑瓜子一边感叹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我低着头看奏折,没有理会她。
虞汐兀自说了许多不着边际的话,我权当没有听见,到最后她终于憋不住了:“孩子是北寒轩的吗?”
我从奏折中抬起头,认真得打量着她,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直接,虞汐急忙避开:“我就是好奇,没想到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生孩子的速度倒是快。”
即便我再迟钝也能听得出这句话里头的酸涩跟无奈,亏得她还使劲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北寒轩的速度快不快朕不知道,如果你想知道,尽可能的去问,朕给你一面免死金牌!”
虞汐不敢置信的望向我:“你是说这孩子不是他的?”
瞧她那副满脸红光,就差原地转圈振臂高呼万岁了,我埋下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哦也……”虞汐洒掉手里的瓜子,一个劲的跳着。
忽然,她扑到我案子上,伸长了脖子:“凤阮,北寒轩知道你怀孕吗?”
“知道啊!”不光北寒轩,但凡青虎关有口气的都知道了。
虞汐倒抽一口气,脸上表情变得十分惊悚:“你居然让他知道了?”
“这是喜事,他为何不能知道?”我纳闷了,北寒轩还命人打造了一套小金甲给我呢。
“这孩子不是他的,你就不怕他……唉?不是北寒轩的,那孩子是谁的?”
我摸了摸肚子道:“无论是谁的,都是朕的骨肉。”
虞汐万分吃惊的望着我,半晌之后,她道:“偷人都偷得这么心安理得,凤阮,你是这个!”她对我竖起大拇指。
……
这个冬天就这么过去了,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原来的龙袍已经穿不下,针织纺几乎每个月都要做一件新的龙袍出来。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许是天气热的缘故,每日我都吃不下睡不着,肚子是大了,人却瘦了一圈,这一天上朝,我居然在金銮殿上吐了,李清容差点没吓晕过去,忙招呼太医给我诊脉。
太医毕竟不是神仙,诊了老半天都没看出什么毛病,最后扛不住众臣子的压力,不得不开了几贴安胎药,但喝了药反而吐的更厉害,没办法,我只好让老严把痰盂放在靠我近点的位置,怕一时忍不住吐人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