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包围我的人群从后方裂开,留出一条通天大道,而我巍然不动,双眼狠狠的瞪着她背后的营帐。
那片薄薄的帘子始终没有动一下,仿佛里头根本没有人似的。心脏难受的缩成一团,我想大喊步真的名字,可是……我喊不出。
刚刚那么大的动静,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得到。
更让我心碎的,还是独孤负那句‘王妃’。
“她无意冲撞了王妃,还望王妃恕罪。”独孤负带领着儿子跪在萧玉洁脚下请罪。
那一日,黄昏刚刚结束,风气中携带着冰冷而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我觉得整个世界都被颠覆过来,萧玉洁微微勾起的唇角,锋利的宛如刀子一样,只插进我的心脏。
“凤梨酥,凤梨酥,还不快点跟王妃认错。”独孤负见我还站在那里不动,有些恼怒了。
双眼不知什么时候湿了,这种被欺骗后的懊恼感令我无地自容,倒退了两步,居然笑出来了。
王妃?她是王妃?
桩桩件件连在一起,我居然拼凑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故事。
东晋刻意滋扰我边境安宁,然后牵出和亲之事,利用和亲让那个人成功脱身,然后又以一颗人头混淆视听,彻底抹去在西凉的所有痕迹。
至于萧玉洁便更好解释了,自步氏一族落寞,她便逃亡到了西凉,跟随她的丈夫一起隐姓埋名,最后一个成了摄政王,一个是清颜军主帅。
讽刺吗?
我被人当猴耍了不算,还傻乎乎的把儿时戏言当作宝贝似的揣着。
在泪水掉下来之前,我屈起手背用力的抹去,然后我伸手指着萧玉洁背后的王帐,一字一句道:“段无极,你给朕听着……”
这画面不禁让我想起,我那被阉割的老祖宗单枪匹马的站在北狄的包围圈对阵北狄千军万马的场景,那一幕被载入史册,被誉为史上最拉风帝王,没有之一。
而今历史重演,四周全都是北狄人,而我身边却连匹马都没有,只恨张谦不在身边,否则将我今日壮举写入史册,绝对赶超老祖宗数倍。
“我草尼玛!”骂完,我扭身就走。
众多呆怔的脸孔从眼前闪过,我却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一般,自顾自的走着,直到走出了包围圈,才惶然发现,没有马我根本无法回家。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我穿营而过,找到一匹看起来还不赖的马,牵起来就走。
“唉……这匹马是……”
“让她走!”萧玉洁连忙出声阻止。
当我跨上马背的那一刻,原本温顺的马儿居然四蹄高昂,我吓坏了,连忙拉紧缰绳,奈何马儿跟得了失心疯似的,撒开蹄子就跑,一边跑还一边蹦,这匹马好烈啊。
我害怕的抓紧鬃毛:“停下……停下……”
马儿可不听我的,颠簸的更厉害了,我恼怒不已,单掌一拍,整个人从马背上腾空而起,而就在我旋身落地的瞬间,一道铁臂从背后紧紧的圈住我。
“踏月!”冷冽的喝声中,疯马居然停住了,歪着一张马脸好奇的朝我看。
不用回头也晓得是谁,那股清冽逼人的冷香曾一度让我害怕的睡不着,如今却能轻而易举的勾起我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