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仆人小厮们将前厅的所有棉门帘放下,炭盆放在四个角烘着有一会儿厅里没寒气了,才去各房请大家出来吃饭。
待老太君拉着小溪的手到达时,全家人已经站在厅里,候着了。
“公利,你看这是谁?”老太君第一个就叫自己的宝贝大儿子,像个孩子般的着急将自己发现的大秘密告诉他。
靳公利望着小溪,半晌没有反应。
“父亲,您莫不是将我们小姐忘记了吧?”阿宝的脸从墙角阴影处现出,望着此时身为明珠小报的董事长,轻轻提示。
“你是小溪?”靳公利望着小溪的脸失神道,想起来是,他早就收到靳寒时的书信,告知自己即将回家。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当时的决绝,已成为今日的愧疚之心。
“你娘…真的已经故去了吗?”靳公利一脸希冀,盼望着现实和自己魂牵梦绕希望一致,也许有希望还是好的。
小溪眼睛透露出一汪淡淡的忧伤,别过脸不再说话。
“这就是小溪呀,长高了!也漂亮了!”二爸靳权利从小不喜经商,偏爱读书,毕业之后便留在官府工作,具体的工作内容总是三缄其口。此时的局势复杂,能安稳度日便已经很好,便也无人过于纠结。
“二爸,你好!我出门在外未能父亲膝前尽孝,感激您这么多年对父亲的陪伴。”小溪上前行了个礼。
“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妈,快叫大家坐下来吃饭吧!”作为家里唯一一个有官位之人,二爸的话简直和老太爷在世时一般重要。
围桌而坐的,上首是老太君,后面站着她的贴身陪嫁杜鹃。从左到右依次排开的是大女儿靳雅春和儿子唐安,夫婿常年在外买办,家里只靠着唐安在印刷厂含混度日。二女儿靳雅夏夫婿张力和儿子张博文,张力在铁路局工作,举手投足间总是比一般人豪气了些。三女儿靳雅秋和女儿靳暖言坐在一起,夫婿肖伟山常年在外花天酒地,当年老太爷一怒之下将靳雅秋带了回来,并且将孙女的名字改姓靳,从此靳家没有内孙外孙之说,靳家儿女只要是有才能之人都可以在家里的企业分得一杯羹。靳暖言从小看够母亲软弱被打的样子,性格直率泼辣,凡是务必求得第一。坐下首的,自是靳家最小的女儿靳雅冬和夫婿徐子文,带着儿子延津坐下首,延津刚刚七岁,正是眼睛咕噜噜转着对全家人的欢聚场面应接不暇。徐子文任燕城警察局副局长,平日能和他聊得来的就是旁边坐着的靳权利带着妻子和儿子昭熙。昭熙今年十四岁,对饱读诗书女中豪杰的靳暖言非常崇拜。只要一见面必是拦着靳暖言聊天。坐在老太君右边的是刚刚回来的小溪和老太君最爱的大儿子靳公利。
大家坐下来轻声言语,等待着老太君说话。
“咱们靳家,从你们的父亲来到燕城以来,几十年过去。当初他十四岁就出来工作,在饭馆里一边当小学徒一边学认字,最后跟了个伯乐在当局混了几年,最后又出来开了这个印刷场开了明珠小报,这么多年家里的孩子们一直在辛苦努力。咱们家可以自豪的说,没有委屈浪费任何人。当初你们的父亲就说,要做好靳家,就不能像别人家里一样分内分外分男分女。这么多年,唐安,博文和暖言,你俩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