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玉被白吟溪逗得忍不住“扑哧”而笑,她来宫中两年了因不敢触犯规矩所以向来严谨,像今日这般轻松的笑出,是从不敢的,但此时她心内豁然开朗,望见白吟溪仍做着鬼脸,她轻快的打下白吟溪的手:“什么小姐、奶奶的尽是乱喊,日后可别再这样了,在宫中说话行事还是小心为妙,免得让人听去,说我们的主子不会管教奴才。”
“是,遵命,遵命!”白吟溪佯装一副正经的样子对纤玉拱手行礼,她很高兴见到纤玉发自内心的笑容。她感染了她,让她觉得在宫中在一个小小的角落她也可以如此舒适自在。
“谢谢你,吟溪!”纤玉心中默默念着,白吟溪让她心中有了一丝丝的温暖快乐,但她也感到惭愧,自己的确说了谎,那是因为四皇子的贴身侍女玉归昨夜前来告诉她,李御医是皇后的人,也不知他对羽妃存的是好心还是坏心,让她小心点不要为此坏了主子的事。经由玉归的提醒令她想起这位李御医的一些怪异举动。以前她伺候过昔日得宠的湮妃,那时湮妃感染了风寒她去善医房唤的一位姓邹的御医,那位御医一听湮妃病了,一刻也不敢拖延,急步同她去婈惠宫。但那日,羽妃在正殿练舞扭伤了脚,她去唤李御医,到了善医房李御医并不着急为羽妃诊治,而是慢悠悠的收拾完他的药箱才不慌不忙的随她去兰馨殿,到了兰馨殿只问羽妃是如何伤到的,也不让人代他瞧瞧羽妃的伤势,更没开药,随意叮嘱了两句便告退了,她那时猜想他或是不知情,不在意,又或是并不会阿谀奉承得宠的娘娘。由于她本来也不是一个多事的人,再加上那些仅仅是自己一时的想法,因此并没有告诉过羽妃。
“纤玉,纤玉,你怎么了。”行礼后的白吟溪见纤玉盯着前方呆愣的样子,上下左右的瞧看她。
“没什么,我去让方才的宫女过来守着门口,娘娘歇息时也不让人伺候,我们就各自回房中吧!”纤玉醒了醒神,面上挂起浅笑,转身举步离开,她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了,一会儿娘娘醒来我会去唤御医。”
“哦!”白吟溪点点头,望着纤玉离去的背影,想到自己若是长久待在皇宫中或许早晚有一天也会像前面的女子一样不得不每日处处小心,时时提防的存活于世。顿时,一丝淡淡的忧愁之意略上心头。
兰馨殿的前院种了颜色各异的菊花,白的玲珑淡雅,红的光彩夺目,金的华贵雍容,粉的娇柔可人,翠的稚嫩清新······紫的端庄幽雅,一团团一簇簇,亭亭玉立,千姿百态,纷纷争相怒放。
这些菊花皆是因羽妃对此花情有独钟,皇上便派人为她找来赏赐于她的。
此时她睡卧在镂花躺椅上,嫣红裙摆托在地上,她受伤的脚虽然绑着白纱布但已经见好,这多亏纤玉唤来的方御医悉心医治,那日她睡醒来见纤玉新唤来一名御医,心下感到奇怪,平日她病了皆是李御医诊治的,这突然一变,她虽然也不在意,可还是询问了纤玉怎么回事,纤玉告知她,李御医不在善医房,便唤了方御医,她见方御医年纪尚轻,本来她是不大相信他的医术,但吃了他的药,照他的叮嘱休养了两日果真有用。为了能给皇上献舞这些日子以来她皆是躺着,只是偶尔在需要时走动走动,不过她倒并未觉得无聊,因为有白吟溪在她身边时不时的与她商量跳舞与舞衣的事。
红木桌案前,白吟溪用心的为自己的画作勾画,她想趁着羽妃休养的日子,将孔雀舞的衣裳勾画好,再等羽妃过目之后早日缝制出来,本来先前她也勾画了好几幅,但都被羽妃一一否决了,原因只有一个“太露骨了”。她思来想去最终只好放弃自己的初衷再将勾画的衣裳多添几笔改得长一些。
“娘娘,您看这幅怎么样?”白吟溪勾画完最后一笔,起身来到身后的羽妃身旁俯着身子,将画交给羽妃过目。
本来半垂着美目的羽妃接过画仔细瞧看,点点头道:“这幅不错,你这是跟谁学的?”
“恩,这个嘛······”白吟溪想到自己的姐姐,那时姐姐在学服装设计,每天回家都在画衣服,她也自然的受她的影响,学着画起来,慢慢的她画得越来越好,曾经有一副画,还被父亲拿到公司,后来她就看见有些人穿着她设计的衣服走在街上,她便回家问父亲才知道自己设计的衣服被缝制出来卖得很好。
羽妃见白吟溪愣在那儿,以为她并不想说出,便移开话问道:“对了,本宫已想好让林儿跳孔雀舞,你觉得可好?”
“啊······哦,当然好了,奴婢知道林儿从小跟在您身边,您的舞跳得那么好,她肯定也是略懂一二的。”白吟溪见羽妃并未再问方才的话,只当她是随口问的,提到林儿她是见过林儿跳舞的,她常常在经过珊园时望见林儿手舞足蹈的样子,她猜想林儿许是很喜爱跳舞的只是碍于自己身份低微偷偷躲起来跳罢了。至于羽妃为何要选林儿或许也是知道她喜爱跳舞的缘由吧。
羽妃听了白吟溪话,微微一笑:“林儿确是会跳舞的,往日在家中本宫也教过她,想必你的孔雀舞她定能学好的。”
“是吗?那太好了,这样学起来也会快一点的。”白吟溪说话间蹲下身子瞧看羽妃的脚腕,方御医说明日便可以除去纱布轻慢走动,羽妃也可以开始练舞了,她真的为羽妃感到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