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来到曲河的第五日终于如愿以偿踏上了回京之路,虽然只有短短五日,在她看来却仿佛五十年之久似的,苦不堪言。想到被烧毁的头发,这几日受的折磨,一股邪火莫名窜上心肺,她对和她乘坐同一辆马车的冬梅咬牙道:“替我看紧了这贱蹄子,她欺上瞒下,回京有她好受!”
冬梅几不可见皱了皱眉,淡淡道:“婢子劝妈妈现下不要和二小姐作对。”
李妈妈瞪着她阴阳怪气道:“怎么,舍不得旧主了?”
冬梅木着脸道:“婢子是为妈妈着想,您昨日也见到的,二小姐要走,整个曲河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前来送行。”
还不是沾秦家的光!李妈妈冷笑就要开口反驳,冬梅不给她机会,紧着道:“一个被放逐乡下的官家小姐,有什么利用价值呢,能有这样的排场,可见其能耐。”
李妈妈脸色骤变,满脸不服却想不出辩解的说辞,也不愿承认秦臻容的确有点能耐,拉着脸做出一脸不屑的样子。不管她表现的多么不屑,冬梅看她不自觉深锁的双眉就知道她心里已经承认了这个事实,她再接再厉道:“妈妈您在夫人身边总是越不过齐妈妈,夫人心中您只排第二,后面能干的婆子丫头又多,多少人盯着您的位置,巴不得您出错腾地儿,现在您在二小姐这栽了跟头,何不避其锋芒,暂时明哲保身。”
李妈妈冷笑道:“正是如此,我更加不能放过她,不然我的气怎么消!夫人若是知道她在曲河做的这些事,她再有能耐又如何,只会被夫人压得死死的,往后都没有好日子过!至于那些牛鬼蛇神敢妄想我的位置,他们也配,我自有法子对付他们。”
冬梅坦荡道:“婢子的意思是二小姐在曲河做的事情,不能告诉夫人。夫人若是知道二小姐在曲河所作所为,一定会连同老爷一齐审问。那么妈妈,您做的事情便瞒不住了。您看,您这次来一是透露了此行真正目的,给二小姐知道夫人真正心思,这是办事不利;这第二您小瞧了二小姐,被二小姐逼得不敢出门,由着二小姐在曲河肆意抹黑夫人,使得夫人颜面扫地,这是无能。夫人若知道这些,您还能在夫人跟前风光吗?”
李妈妈身形猛地一抖,双手死死绞住比甲一角,把那朵娇艳的山茶刺绣捏变了形:“我看谁敢说出去!”
冬梅淡淡道:“二小姐遭了秧,一定不会放过妈妈,她会说出来的,您这一头碎发便是最好的证明。”
李妈妈高傲地问:“难道什么都不说让她逍遥?”下巴抬得再高也掩饰不住满眼焦急慌乱。
冬梅适时低眉顺眼地道:“妈妈,婢子说这些也是为了自保,婢子在二小姐身边三年,没能及时送信揭发二小姐,夫人知道了,婢子也是难逃一劫。涉及自身利益,婢子绝不敢胡言乱语。”
李妈妈神色愈加惊惶,坐立难安,冬梅迟迟说不到重点,急得她顾不得其他,装出来的傲慢沉着立即崩塌,赶忙问道:“你可有想法?”
冬梅心底冷笑,脑海中浮现秦臻容的嘱咐:冬梅你记住,你的重点是要李妈妈不要跟夫人说她在曲河的所见,也就是说,要保持夫人眼中那个一无是处的秦臻容形象,让人不会怀疑我会突然失踪是另有隐情。再者,你要告诉李妈妈,你做一切都是为了自保,没有过分的要求,诚心一点,这样即使日后你一个人回到秦府,日子也会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