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商量着要拿金银珠宝还是绫罗绸缎,应笑忽然发现有两个奴仆各自推着辆独轮的小木车,悄末声地绕着墙角转出花园,往城主府外行去。
小木车上左右摆放了两只肮脏的泔水桶,看起来非常沉重。因为泔水桶肮脏,就算偶尔遇见人,对方也一脸作呕的表情远远避开,两辆小推车一路畅通无阻地从角门转了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兴奋。他们来时有路过厨房,这两人推着这泔水桶在府中绕了大半圈是什么意思?
秘密这玩意,比金银珠宝有趣得多。
两人循着他们来时的方向找去。
不多时便找到一处可疑的院落。
院中四周种满大树,将院子遮得几乎密不透风。
以防万一棠白先蹿上角落里的大树。
屋门大开,屋内正中一口阔井,井上木架,架着轱辘,车盘,周围丢了满地的竹筒,四周摆满各式各样的卤水桶,墙边还摆了排厚实的大瓮。
应笑忍不住好奇,没等棠白招呼就往上爬。
棠白虚踢一脚,准备把她蹬下去,应笑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大腿。
棠白颤了颤,树枝也跟着颤了颤。
紧接着院中传来一声利喝“什么人!”
棠白赶紧滑下树,趁着还未惊动了府中仆役,拖着应笑败兵而走。
出师未捷,两人灰溜溜回到客栈。
没想到城主家布防如此严密,更说明里面有猫腻。
月华初上。
城主家家丁抬着顶小轿子来庄小蝶家接人。
守门的护卫对此早已司空见惯,连查都懒得检查,挥了挥手,小轿轻轻松松的进了城主府。
“等等。”忽然有人道。
轿子停了下来。
殷倩在轿外轻声笑道:“你看看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早就跟你说过,好东西人人想要,可要看看自己要不要得起。”
“谁让你就是抢不过我。”
轿外传来丫头婆子附和的笑声。
“行了,走吧。”得不到附和,大概她们也觉得没了意思。
轿子被重新抬了起来。
仆妇将新人接下轿子,拿出不知道穿了多少回的凤冠霞帔给新人穿上,又将她紧锣密鼓地塞进公子寝室。
屋子里头红幔轻纱摇曳,双喜大字贴得到处都是,被褥也换了大红的鸳鸯被。桂圆红枣也按吩咐塞入,拾掇得如同新婚新房一般,富丽堂皇不可言说。
新郎官进屋的时候,新人正盖着盖头,规规矩矩坐在床沿。
他凑到新人胸前深深吸了口气,闭眼陶醉:“果然只有处子才有这般婉转清香,妙哉惑哉。”姐姐果然没有骗他。
说罢他摸到下面,从新人袖子中牵出柔夷。
咦?
为何美人这手掌这般粗大?
殷伟倏然警惕。
新人抽出手害羞般飞快地缩回了袖子。
瞬时他想到这女子出身,顿时恍然。心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虽然出身农家,却带着与生俱来的纯净之气,让他欲火中烧。越纯洁干净的东西,越让他想要玷污折损。
他坐在床沿上,将小蝶搂入怀中。
他感到怀里的人在阵阵发抖,下一刻自己便被推得撞上了床角。
今日这个倒是不哭不闹,就是实在太娇羞:“小娘子,你力气可真大。”殷伟狼狈地爬起来,“别紧张,让夫君我掀了你盖头瞧一瞧。”
说罢将盖头一把扯下。
盖头后棠白抬起脸,一双不笑而弯的眸子,瞅着他似笑非笑。
他们两个“剪子包袱锤”,棠白连输三次,愿赌服输地坐进了轿子。棠白实在是模范好师兄,连这般假桃花都能替她挡掉,果然一诺千金。
棠白本就生得五官端正,再加上年纪又嫩,经过这一番梳妆,更是光彩夺目。
殷伟一瞧就呆住,接着兴奋地脸都红了。
应笑本来担心棠白不够美丽动人,不足以施展美人计,见状终于松了口气,原来这位城主公子审美要求不高嘛。
可喜可贺。
殷伟一把搂着他,更觉脂凝暗香,美人棠白掩面娇嗔:“公子你真坏!”
应媒婆十分应景地捧出托盘:“公子,饮了这交杯酒,新人和美恩爱白头。”
殷伟嫌她聒噪,将赏钱打发给她,应媒婆揣着沉甸甸的钱袋心满意足地退下了。她喜气洋洋地掩上房门,掐腰对门外伺候的门房颐指气使:“公子要安歇了,你们去烧水的烧水,轮班的轮班,都杵在这儿是要偷懒?”
这个媒婆在公子心中还是颇有些分量,下人也颇为忌惮虽然心有不屑,还是听话地乖乖走开,各忙各的。
洞房里,棠白还在跟殷伟周旋,左一杯右一杯,从“好事成双”喝到“百依百顺”。
“不、不能喝了,春宵苦短,心肝儿咱们快点洞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