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生门一干弟子离开后,围观百姓也做鸟兽散。
应笑解了毛驴牵到蓝衣美大叔面前,她眨巴眨巴眼:“毛驴你要不要呢?”
蓝衣美大叔:“······”
她更往前凑了些:“它很聪明的,还喜欢听音乐。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弹个曲子给它听,给驴击鼓、观驴撩蹄儿,听起来也很有情趣的。”
青驴象是清楚自己即将被人拿来换东西的命运,仗着驴嘴,拼命拽晃嚼头。
应笑喜道:“你看,青驴儿知道能跟着你这般主子,也很兴奋呢。”
青驴儿立马不动了。
应笑横它一眼,慢吞吞道,“而且,听说这世上有种销魂美味叫驴肉火烧。”
青驴四条腿儿一软。
她继续无视道:“还有种说法是天上有龙肉,地上有驴肉,驴肉也可以拌着吃,蒸着吃,肴着吃。肴驴肉,大补,治肾亏,不含糖。”
应笑虔诚地看着他,他看着青驴,青驴惊恐地看着她。
最终,蓝衣美大叔似乎想象出了驴肉销魂的滋味,曼斯条理地点点头,还算满意的模样。
美大叔收了摊,骑着驴,一脸忧郁高深的模样,晃晃悠悠走了。
应笑含泪挥手,回头摸着下巴琢磨,她将“借”来的驴换了东西,见了公子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去圆。
是说这驴丢下她,自己追小母驴了呢?还是说它发驴癫疯踢了她一脚自己跑了呢?
或者干脆说它去追小母驴自己阻拦结果踢了自己一脚跑掉了?
这俗话说的好,阻止人家恋爱会被驴踢死,所以她送了缰绳,放它去勇敢地追逐爱情了。
再在胳膊上扇出团淤青亮给他看,没追还能引起公子的歉疚之心,补偿他一些礼品什么的。
既能把话圆过去,又能得到东西,这是个好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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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着这个好计策,应笑回了住处,还没进门,就瞧见了公子。
猛地见到他,应笑觉得有些不自在,但也没想好为什么不自在。
她已想好计策,倒也不慌不忙,若他问起,便照编排好的说,若不问,便揭了过去。
他牵着小肥,守着照壁下含苞的一丛丛萱草,并不似专门等她。
重明也不在,他现在的身体一会儿好一会儿坏,估计这会儿身娇体软,歇觉去了。
“驴呢?”他的语速缓慢而语音低醇,不急不躁的。
有时候她不自觉就会那他跟大师兄比较,当然他肯定比不上大师兄,他都不会做饭。
没想到他一上来就抓住了重点。
应笑跺足长叹:“哎,刚才在街上,看到人家小母马长得漂亮,它去追求爱情了,”
君怀沉默半响,似在忍耐什么:“它是母的。”
应笑一愣,嘿嘿干笑:“母的怎么了,母的就不能追求母的吗?你真是歧视,爱是没有界限的!”
手握上了她的手腕,拖着她往里走。
应笑瞧他仿若看得见一般,看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将这个院子摸熟了。
“放开我。”应笑挣扎了几下,发现他手跟铁钳似的,根本挣脱不开。看不出他手劲这么大。
“你脾气倒不小。”感受到她的挣扎,君怀回头来“看”她一眼:“一身怪味。”
应笑了然垂头,看着了眼自己肩膀处焦糊的衣衫以及血迹隐然的胸口,只听他轻声一叹“除了把驴卖了,你还干了什么?”
应笑一愣,瞬间便明白过来,他居然派人跟着她,“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还问什么?”
他不再说话,一路沉默着,将她送回西苑。到了西苑,就换了人接手,换衣服上药很快完成,其实她哪有这么娇气,换到以前连药都不会上,任伤口自然康复。
蔡大伯还特意来了趟,放下饭菜,关怀一翻,出去后将房门牢牢一关。
她被锁到了屋里。
“······”
也好,她取出得来的黏灵石,放到桌上捣碎,然后割破手指,将它晶莹闪烁的粉末用自己的血融化,拿毛笔一层层细细刷到白龙弓上。
白龙弓迅速将主人的血液吸干,将白龙弓洁白如玉的弓身对着夕阳,在阳光的照耀下,白龙弓如同刚惊醒般微微震颤,弓身上光华流转,如附上了细碎的星芒。
应笑抚摸着它,闭目感受它血脉相同的震撼与共鸣。
如此,只要找到大师兄,再将白龙弓放到他的法器中锻造一翻,即可大成!
大师兄······
窗外传来阵阵风声,她在床上翻来覆去。
昨天晚上,她在公子房中上下翻找,结果却是几乎颗粒无收。
她烦躁地翻了身,四肢摊在床上,瞪着帐顶,“水饺水饺水饺······”
干脆起来打坐调息。
这个公子,找人开口闭口地教训她,这不对啦,那不好啦,该守的规矩也要遵从啦,她从小到大,何尝受过这等闲气?在他心中,自己竟是这般难堪大任?罢了罢了,不去想它,反正也未有什么任需她去堪。
忽然一阵响雷,外面“哗”地下起了雨。
风雨声中,窗户打开又悄悄关上。
轻车熟路,应笑一路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