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她,留下来只怕麻烦多多。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不想评判别人的道,但别人也休想用任何借口去挡她的道。
兴许是为了避嫌,房门一直敞开着,倒是省了她开门关门的功夫,这人武艺了得,她大意不得。应笑猫着腰刚跨国门槛,忽闻身后道:“你要去哪儿?”
应笑心中咒骂,笑眯眯回头,捂着肚子,详装不甚在意地道:“上茅房。”
“正好,一起去。”尹照打着哈欠。
应笑打了个磕绊。
府里的净房修得讲究,房中焚香软座,她闷闷地蹲了回净桶,出来后看见尹照站门口仰头望着桂花树顶的嫩叶。
看他那样,应笑心中升起一股火,她甩手把门关上:“你跟着我干嘛,跟着我干嘛?怎么说我对你也算恩重如山,你不思回报也就罢了,跟着我干嘛!”
尹照将视线转回她身上:“贴身防护,以防有人不告而别。”
“啊!”
应笑惊呼一声,尹照紧张:“怎么了?”
“差点忘了!”她慌慌张张从怀里摸出个纸包,打开是一叠小册子,捻捻笔尖在上面匆匆写了几个字,然后递给他,“来,签个字吧。”
他困惑地低头一看,上面鬼画符般密密麻麻写了小半张。
应笑:“这是功德录,用符写的,你看不懂,你只需将心头血在此留名即可。”
尹照以银针取了微微一点心头血,签名盖章,小心吹干。
她高高兴兴将册子包入油纸包,小心翼翼揣入怀中,心满意足道:“如此多谢啦。”
尹照忽道:“你乃属何门何派?”
应笑挠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师父从未提过,创教师尊也不曾提过。大师兄说不必必在意这些无趣的,说到底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没什么文化。”
行走江湖却不能大喝一声唱出自己门派,着实令人心绞。
尹照仿若思考什么,应笑眼睛一转,凑近一点胳膊肘抵了抵他手臂:“我的身份文牒和路引掉江里了,我们这么熟了,你给帮忙补一个呗。”
“这个······”尹照抱臂,睨她,“这个倒没什么难,只不过有个条件。”
······
应笑提着裙子从帘内迈出,晃了晃头上侍女新梳的发髻。
路过的侍女们都盯着应笑,一脸看到路边的淋着雨的可爱的毛茸茸的小狗崽心都化了的表情。
应笑心有不满,这是几岁娃娃梳的头啊,不行,她得拆了重梳。
这时侍女们上了热饭热菜,以及几屉新出炉的点心。
点心只是常见的种类,胜在刚出炉,皮酥味香。应笑拾了个咬一口,愣了愣,很快吃完一个又拿一个,她咬开一口,五仁的,再换了个花样咬开,里面是蛋黄莲蓉馅的。
尹照看她专心地吃点心,给她夹的菜蔬瞧也不瞧,实在严重偏食,更觉得她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想起她江水中舍身救人,心中不觉怜悯,“你多大了?”
她鼓着腮帮子,面不改色地瞎扯:“姑娘我芳龄十六。”
尹照:“说实话。”
应笑:“十八。”
尹照笑着看他不说话。
不要觉得你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就怕你,笑而不语什么的自己不要看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