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前,看着他放下碗筷,墨玉递了手帕到他面前,见他接过后,小声询问道:“这一路可顺利!河西那,还要去吗?”
慕澜雨扭头,拉起她的手让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两人的双手都放在桌上,想了想,开口就道:“这几年,边疆不太安稳,楼兰,大羌,匈奴,一个不慎战事一触即发,陛下派我去调停,两年间,唯有楼兰很难谈下,这次回来,要去河西的几率不会很大,不过要是有大事,肯定还是要去的,不过现在顶多在长安领个职务。”
墨玉仔仔细细的思虑,想着他的话,问:“为什么告诉我?”
“你问,我就说,没有为什么!”他这样回答!
只要我问,你什么都答!你真的这么信任我?
“谢谢你相信我!”墨玉沉着声音,眼睛却不敢看他。
慕澜雨拍了拍她的手,脸上一笑,“你们回来这一路,可遇到什么人,什么事!”
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儿,接着他的话:“在元城,到是遇见一人,能够封锁城门的人,并且对小姐,很大方!还有任公子,好像跟传说中的不一样,他会笑诶!”
在她额头上一敲,慕澜雨冷着脸道:“没想到,你对别的男人挺上心的?”
墨玉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什么嘛?酒楼里的那个人阴沉不定,而且手段相当的高,而且以酒想套小姐的话,县衙里的那个人温文尔雅,而且相貌冠盖天下,但总给人是冷的气息,时而近,时而千里之外!”
慕澜雨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微笑着说“长大了,深思熟虑多了!”
“哦对了,”墨玉想起慕澜雪的话,对着他说,“小姐说,她先前吃过些东西,不让传晚膳,现下睡觉,让公子你回来去看她。”
慕澜雨仿佛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接着刚才的说:“在酒楼遇到那个人,是当今太后的侄子,当今大司马的亲人,他住魏郡元城,新都哀侯三子,暂不娶妻,现任职射声校尉,名唤王莽,元城那是他的地盘儿,封锁城门,他有这个权利!任天祥,任天朔,兄弟二人,面和心不和,早年他大哥北去,一去六年,至今也不知归期!”
“我好像懂了!”墨玉意有所指!
慕澜雨起身,双手按在她肩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面前的这个人:“今晚上,我去陪陪她,天黑了,你今晚就在这儿过夜吧!外面的人是不会知道的!安心的睡吧!”
“我知道。”
黑漆漆的房间里在一盏又一盏的烛光照射下通红一片,亮如白昼,那床榻上翻身侧滚着的人被子掉落,竟还憨然入睡,可见那人儿有多少个日子没有好好入梦。
离别后,盼相逢。再相见,悲喜交加。
慕澜雨用最轻的脚步缓缓走近,床榻边,那如玉的手撩起衣袍径自在床榻边坐下,双手拿起被褥替她盖好,压好被角,虽然她侧着身,但还是清晰看见烛光照射下她那泛黄的脸,枯瘦的脸,将那散落着的发丝别到耳后,幸福的目光里有一丝担忧,嘴角合拢,又忽而,用最温柔的语气轻轻的诉说:“妹妹,思之念之,情深难奈,怨之惜之,千日以过,你们,早已成为我生命,我的劫!”
“你可还记得他,雪城,自你出生,就陪了你三年的人,这三年,他抛却仕途,抛弃家,孑然一身的来到你身边,只为守护呵护,为你开心,他走后,你不吃不喝?吓坏了舅舅,舅母,景容,万般无奈下,你来到了这,我遇见了你,我决定终其一生要呵护的人,因为你是我的妹妹,从此后,你再也没有见过他,他也没有见过你,但哥哥知道,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你,在用他的方式保护你,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你上心,多一个人保护你,哥哥有多开心!
你五岁时,是缘分还是命运?让你遇见了他,任天祥,我从未见过你如此哈哈大笑,放纵自然,天真无邪,或许是他怕了,你把你最开心的最幸福的!最美的时光通通给了他,谁也想不到,订婚的前三天他竟求旨,抛弃你决然的去了漠北,这一去,六年已过,可仍未有归信,意不知再见时,是合场面。
你是腊月出生,梅花盛开,你可知那年的长安城全是梅花的气息,血的气息,他为了你血染的整个皇城,这就是为什么长安不许种植梅花。”
“你该为自己有多么幸运,这天下间有两位奇男儿甘愿为你踏上不归路,甘愿为你不回皇城!还有那高高在上的他,为你血洗皇城!你想知道他为什么叫雪城吗?他见你的第一面,襁褓中的你看着云城铺天盖地的雪你竟喊了句:血城,那是我见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抱着你做了在雪地上,随后跟你在地上玩儿了一个时辰,天色渐晚,他才依依不舍的抱你起来,哄你睡觉,你或许还不知道他吧!你们已经见过面了,他其实就是他,当他看你第一面,看着你的眼,他已经确定你是谁?他之所以调查你,是为了安你的心!”
这一夜,这漫漫长夜,这漆黑一片,他说了太多太多,告诉了她太多太多,说了好多好多关于她的故事,可是这一夜注定她永远不知道,因为有人不会让她知道!
房间中,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她,他笑了,他发自于心的笑了,目光痴痴的看着她。
这一夜她睡得非常安稳,难道只是因为他在身边吗?
“公子,换好了!”
慕澜雨仅睡了两个时辰,可依旧容光焕发,“她醒了吗?”
被问的人自然知道是谁,小声回答:“昨晚子时末,就离开了!”
“下去吧!”
“诺”低着头退下!
慕澜雪只觉得这一夜将几年未睡的觉全部补了回来,暖暖的被窝,她不愿睁开,很是贪恋这家的味道,但还是在某人灼灼的目光下不得不睁开了眼,娇声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