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孝庄的一生,我已经了如指掌,所以也不急着向身边的丫鬟打听情况,更不需要拿失忆、中邪等土鳖借口来搪塞观众。
我倒是急着一睹“自己”的芳容。传说,孝庄皇后在年少时是迷倒万千壮士的满蒙第一美人,究竟是怎么个天香国色,才能令威名赫赫的皇太极和宁死不屈的洪承畴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缓缓坐到妆镜前,古色古香的铜镜前投映的是一张像瓷娃娃一样的圆脸;如镰刀似的双眉与一双俏皮的大眼睛搭配得如此协调,让人一看有如沐春风;小巧的鼻子精致玲珑,仿佛是上帝雕刻的最完美的作品;心形的嘴唇粉得娇娇欲滴,一定引来无数男人的想入非非;白皙的肌肤更是被水草丰美的大草原孕育得吹弹可破。
“格格长得真美啊!”为我梳妆的丫鬟赞道。本来,为我梳妆是雨晴的分内事,但雨晴与我一同穿越到这才没几天,她对古装的梳妆上髻的工作还未能上手。在其他丫鬟中,数这个最合我眼缘,便让她替我梳妆。她大约只有十三、四岁,却非常灵巧,笑口常开的,让我倍感亲切,便对她“情有独钟”了。
我打趣道:“怎么?你嫉妒我了?”
“奴才不敢。”小丫鬟吓得立马下跪道。
我差点忘了,来到古代是不能像在现代那样没心没肺地开玩笑的。瞧,随便说一句话便把人吓成这样。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年仅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我猜想,真正的本布泰也许算不上是那种凶神恶煞、颐指气使的主子,也应该是一个不苟言笑、严肃正经的主吧。不然小丫头又岂会这般拘束。
“我不过是跟你开一句玩笑,别那么紧张,起来吧。”我扶起了她。
“谢格格。”
“其实,你也挺漂亮的,而且还正处于花样年华。”我看着她,由衷地赞美道。
“格格过奖了,奴婢与格格相比,不过是拿乌鸦比孔雀罢了。”她恭维道。
“好了,别恭维我了,我不吃这套。你只要踏踏实实、仔细地为我干活就可以了,我绝不会亏待你的。”我对着镜子在戴耳环,不以为意地道。
这些下人奴才时常为了讨主子欢心,拍起马屁来那是出口成章、口若悬河了。或是出于想讨赏,或是出于免受责罚。是真心赞美还是假意奉承,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因此,我从不会把这些言不由衷地的马屁放进心里。
“是,奴才记住了。”她向我福了一福。
其实,在我心里也是挺怜惜这些十几岁便给人家当丫头,为奴为婢,做牛做马。运气好的,碰上有修养、有同情心的好主人,免受许多委屈。运气不好的,碰上一些不把下人当人看的凶主人,那可真是命途多舛。
在我们那个年代,这个年纪的孩子们还都处于衣食无忧、入世未深的童年,每天背着书包屁颠屁颠地上小学呢。哪像这个年代的孩子,小小年纪为了生活,受尽冷眼、辱骂,饱尝了人情冷暖、酸甜苦辣。我在心中暗暗向她们保证,只要我与她们相处一天,必定把她们像家人、朋友那般爱护与珍惜。毕竟,不论是现代的我,还是古代的我,都不能以一颗丑陋恶毒的心来配一张沉鱼落雁的脸。
看着铜镜中那闭月羞花的绝代美貌,我也忍不住“自恋”一句:如此秀色可餐的美人可真是当之无愧的“满蒙第一美人”,的确令人悦目赏心啊!我猜想,凭这姿色,一定招来不少男子的垂涎。但平庸之辈都觉得高攀不起,望而却步。因此,“我”到现在还待字闺中。
其实,在现代,素质高、条件好的女人择偶也如同条件差的女人一样难。因为能配得上她的男人少之甚少,而配不上她的男人也因自知不足,而丧失了追求她的勇气。
我来到了古代,是不需要为自己的婚姻前程操心的,因为历史注定,“我”是要嫁给清朝的君王,母仪天下的。这是让那个许多人可望而不可求的荣耀,可是,于“我”是福是祸,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所幸,在世人眼中,我的美貌与智慧相得益彰,并被历史评为了兴国贤后,流芳百世。而并非像妲己、褒姒、杨玉环一样,被归于祸水红颜一类。虽然她们都是因为德行败坏而遭罪,但人们却把祸患归罪于她们倾国倾城的美貌,认为她们用美貌迷惑了君主,才会让君主色令智昏,无心治国。真是一种肤浅的审美观,妲己、褒姒、玉环的美自然是无罪的,不过是她们的心与她们的貌截然相反罢了。
从今以后,我便要向世人证明,美人并非误国,红颜并非祸水。我定会做一个才貌双全、福荫人们的兴国红颜。
传说,叶赫部的公主叶赫那拉.东哥的样貌更是出了名的倾国倾城,向她求亲的美男子络绎不绝。如无意外,她本该是“我”的婆婆,因她原本许配给了“我”的公公努尔哈赤。可后来他的父亲被努尔哈赤所杀。她是个孝顺女儿,愿用自己的幸福来换取替父亲报仇的机会。她向诸部落公开了最别具一格的征婚条件——谁能杀努尔哈赤,她便嫁给谁。然而,“我”的公公比她晚死整整十年,是死于明将袁崇焕的红衣大炮。可是,即便袁崇焕早十年除掉了努尔哈赤,作为女真族的公主,她会嫁给大明朝的人吗?
我不禁想问,如果东哥与我同在一个时代,“满蒙第一美女”的美誉还轮得上我吗?不是每个美人都能配一个爱她的白马王子,两人幸福甜蜜地展开一系列童话般的故事。许多美人都有一个凄美的故事。
四大美人之一二王昭君,遭画师毛延寿戏弄,落得被迫远嫁匈奴孤寂终生。四大美人之三貂蝉,把自己的终生幸福剖割成了两份,献给了董卓父子,却没有一份是真感情,只为完成义父王允所设计的连环计。
摸着自己清秀的脸,我暗自神伤。如果美人的生死荣辱仰仗于英雄们的胜败形势,我只宁愿自己是个相貌普通的女子,拥有着平淡而实在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