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记着,明明还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因为自己的自私而无辜受连,孤立无援的在荒岛饱受了上千年的折磨,明明……
可那又怎样呢,不过是一个不出世事的小丫头罢了,根本就无足轻重。弱肉强食,或许…她生来就只是为了成为他的垫脚石吧。
一切,都那么的理所当然。
毕竟,现在的他,在仙界可是有着极高的声望,而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岳丈大人给的,这一切,都是他做出正确选择应有的回报。
喝了水,将杯子递还给茯灵,还不忘亲一口自己宝贝儿子的小脸,柔声道“你先带着珏儿去里面休息一下吧,待会还有很多事要做,别累着了。”
看着茯灵离开,白澜青理了理自己素白的衣袍,当下又有几位神仙腾云驾雾而来,他急忙迎了上去,却见不远处一位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飘飘然落到地上,身侧跟着个半大不大的小仙童,又惊又怕的拽着他的衣袖,似乎是有些怕生。
要说这个男人,看着也不老,却给人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及腰的头发用一根玉带随意的系在脑后,也不凌乱;并不魁梧的身形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压迫,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一抬眸间,似能察视万物,偏偏你想要看进他眼里时却又深不见底;淡淡的胡茬并不影响他孤高绝然的美貌,反倒添了一丝霸气,白澜青依旧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这个男人的美色,那种美,胜过女子的妖艳脱俗,盖过男子的俊逸儒雅,那是一种——
俾睨天下的美!
这是白澜青第二次见到这个男人,第一次是在下重天凌胥殿的时候,已经是千年以前的事了,可他依旧记得清楚。
那时候他跟茯灵还没成亲,这个男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到了凌胥殿,同样是一身玄色锦袍,摇着一把折扇悠悠然拦住了他的去路,说起话来就更是简洁,他问,“我女儿呢?”
白澜青愣了半晌才回了他,“什么女儿?”
“尾阙,我女儿。我已经两年没感应到她的气息了,她在哪?”
“尾阙……”白澜青表面平静,内心却是有些翻腾,那时候尾阙已经被他抛却在荒岛整整两年,而这个男人的到来让得他知道那小丫头也并非是来历不明,无亲无故,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莫名的就觉得心悸,当下就更不敢说出实情了,只道是他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北荒,回来时那丫头就不见了。他说“那丫头平日里总嚷嚷着要去人间看看,我一直不准,她也偷偷下去了几次,不过都被我半道上给截回来了,这次……怕是真的下去了。”
他嗯了一声,表示明白“既是如此,我去寻她便好。”
他太了解自己那个调皮捣蛋的女儿了,私下凡间这种事她也不是干不出来,对白澜青的话倒是没有过多怀疑。
只是他不曾料到,他这一找却再也找不到了。
白澜青后来也曾多方打听,都说没见过那样的神仙,也没听说过哪家有一个名叫尾阙的女儿,他这才放下心来。不曾想时隔千年,这个男人居然会出现在自己儿子的百岁宴上。
虽说尾阙那事他现在已经没放在心上了,不过眼前这个男人他多少是有些在意的,当下也不好意思怠慢,只得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只是没有想到,会有人先他一步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