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澜青急急忙忙赶到荒岛的时候,荒岛上已是空无一人。他有些茫然的看着那根同千年前一模一样的荒柱,突然觉得窒息。
那丫头,居然离开了?
再说商黎,他离开北荒之后就去了冥界,在华沙的坟冢前席地醉饮,一口接着一口。
枯幽河的景色还是一如既往的热烈,又一如既往的冷清……
他背靠着坟冢,怀里抱着酒坛,在一望无际的幽灵花丛里,显得万分孤寂。“我从来都守不住自己看重的东西,也守不住自己在乎的人。你是,思景和思墨也是,到头来,我一个都没能守住。便是连尾阙……也都一样。”
“呵呵,华沙,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爱人,没有女儿,便是连我自己都快要迷失了……”
“我真想,真想就这样陪着你,直到老去……”
“华沙……”
似乎是有些醉了,枯幽河的风历来刺骨,可他却好似习惯了一般,只是眸光微抬,接着饮了口酒。幽灵花,通往地狱的死亡之花,开满坟头的妖艳之花,生于眉梢的圣洁之花。商黎苦笑,抱着酒坛的双手缓缓松开,酒坛滑落,晃出的酒酿喂食着满谷的血色之花。
闭了眼,承着枯幽河的凉意,眉端微皱,带了丝凄然的苦涩。花开无味,水流无声,风过无痕…
目之所及也,神思所过之处,万物尽收眼底。
穿过坟冢,透过枯幽河,冲破玄冥境……
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然后,在某一个瞬间,猛然停住。
尾阙站在景阳城外的一颗歪脖子树下,遥遥望着万里云层之上的九重天光,急得跳脚!她万万没有想到父君当初把他扔到凌胥殿的时候不单隐去了她生于眉梢的幽灵花暗纹,更是敛藏了她风姿卓绝的神貌,居然…居然还封印了她大半的仙神之力?!
现在,现在余下的这么一点点仙力,飞天遁地不成问题,斩妖除魔也还能勉强,可是要升上九重天……
“上不去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尾巴,每次见面都这么有趣。”魍魅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携带着一股子阴风,吹得尾阙一阵泛寒,直接来了个透心凉,鸡皮疙瘩不受控制的就掉了一地。
“哪个小鬼在这放风,出来。”她呵道。“搓了搓被冻得发僵的手臂,止不住一个激灵,“噫~还真冷。”
“嗯哼~”这次却是换成了娇嗔。尾阙只觉得身前一暗,一抬头,便看清了来人。
那人一身极尽奢华的暗黑色长袍,袍色极深,隐约间又有血色醉心花的纹案若隐若现。手中一把黑面骨柄的罗伞,伞扣上一枚黑白各半的铃铛正在微微摇晃,柄间玉带依垂,美轮美奂。
骨楼生得极美,是那种阴柔病态的美,带着丝丝邪气,却不妖娆。眉眼浅淡,唇齿清明,笑起来有几分含蓄,牵动着眉端两抹至深至浅的墨色花印,诡檷莫测的同时又自带了一份主君之气。“你这小尾巴,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么,前几天还往我怀里扔了个石头蛋子呢。”
“原来是你这个小鬼,上次给你的叫花鸡好吃么?超级好吃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