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候爷带着人马到乌城后,进行的也算顺利。修缮一些破旧的城墙,杀了几个玩忽职守的边关将领。凤梨在信中写道,如果顺利的话,过完年,夏天之前应该就能回来。
凤梨走了之后,我心里头一时间竟然有些心脏乱跳,我想这应该是和我四年前在草原经历的那段时间有关。慕容德,那个小恶魔,除了每天在梦里咒骂他一番,别的时间似乎是我已经将他给忘了。
草原上的羌族部落大小有几十个,慕容也只算得上是其中一个很小的部落,而且我也从我爹那里听出口风,这次袭击乌城的部落根本就不是慕容部落那一支。回忆起前尘往事,总难免在心头有些愁绪。和我一起玩的小伙伴们都已经远赴别关,去建功立业去了,我一个人除了每天逗弄陆昀外,也跑了几次去李文长那。
我披着披风,从陆府走到翰林院,翰林院的人我几乎也已经认识的差不多,一个翰林院的人向我打了声招呼,“陆小姐,是找李探花的?”
我点了点头,那人笑道:“陆不姐,这次来可不巧,李探花上午还在这儿呢,刚刚说身体不舒服回去休息了!”
我一听急道:“他生病了?”
那人笑道:“也不是重病,可能是想思病罢!”我一听,脸都有些红了,这个李文长,平时看不出来他这么闷骚。我因为凤梨走了,心情有些低落,这些天没有来找他,他却害了想思病。我不去找他,他也可以来找我嘛!
我红着脸向那人道了谢,说放心,只要是我一去,保准他立马就好了!
李文长住得比较简朴,身边只带了两个小厮,中了探花的人,一般来说早已榜下捉婿,成为一些朝廷官员内定的人,但无奈李文长这位仁兄,家庭背景不好。皇上也没有给他宅子,他就在长安街一所僻静之地买了几间房宅。
我到他家的时候,正碰到他们家的一个小厮外出买药,看到我时,吓了一跳,说是要回去禀告一声李文长。我一挥手,连忙制止了他。说我自己亲自进去,那小厮上下打量我一眼之后,不情愿的说声:“好吧!”
我走进院子里,院子里头静悄悄的,李文长在院子里种了一些青菜,不过现在冬天到了,青菜早就枯萎了。院子中间有一井,井旁边放了一些要洗的衣裳。井边不远处有一处枣树。枣树下面放着一张桌子。
我刚想要走进李文长的卧室,就听到屋子里,李文长轻声道:“相思一夜多少情,地角天涯未是长!”我听罢,脸一红。
我回到院子里,摸了摸自己潮红的脸,心里头有些小鹿乱撞。正好看到井旁边有李文长未洗的衣服,我心道,我如果现在要帮李文长洗衣服,他以后会不会看不起我,说我太不矜持。可是,我转念一想,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另一个人总是能感觉到的。而且,我既然已经认定,李文长是我的夫君,以后总是少不了,要帮他洗一些衣服。
我从井里面,提了两桶水,倒在盆里。手里头刚浸泡到水中,我不禁冷吸了一口气,这井水真他妈的凉。可是为了李文长,我咬了咬牙,忍了。我要让他看出来,我是一个能陪着她吃苦的贤妻良母。我虽然不会教子,但会相夫呗。
我找到一个小板凳,正搓得起劲的时候,浓身冒着汗,冷不防一支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对于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我一直有一种本能的反应,就是用力捏住那只手,然后使一个过肩摔。我刚把那只手用力的捏住,然后腰微微一弯,就把我身后的那个人甩到水盆里。
只听,“彭!”的一声,李文长身上穿着白色的内衣,被我四仰八叉的丢进水盆里。水盆里的水又浇了一头,把我身上从上到下淋个精光。
李文长挣扎着从水盆里起了身,头发上不停的低着水,浑身上下全部湿透了。李文长从水盆里站了起来,也似乎脑袋一懵,他的五官如最西腊手艺最精湛的那雕刻家之水,薄唇紧抿,就那样紧紧的盯着我看,我也就这样盯着他看。我们两个人似乎是都忘了世间这万物,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直到一直惊呼响起,我们才从最短暂的凝望中,回过神来。
惊呼的是他那个买菜的小厮,他看到我们两个人全身上下都湿湿的,连忙上前把李文长从水盆里面给捞出来!他的身边也跟着一些翰林院的小官,是和李文长是同期进士,手里头还拎着一包药。
看到我的时候,此仁兄明显是愣了一下,那期是我父亲当主考官,算是我父亲的门生,平时也在府里头见过一两次。看到我时,明显一愣,随后红着脸,别了过去。结结巴巴道:“陆小姐,请自重!”
我把李文长弄进水盆里,自己也遭了罪。身上换的也都是李文长的衣服,我在李文长的房间里头,来回踱着步,摸着红红的脸。古人对此颇有些禁忌。想推开门,自已也觉得害躁。
我暗自吸了几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情,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李文长也已经换好衣服,和那位翰林的小官,坐在院子中间的那个小桌子上面。
那小官看到我眼睛一亮,连忙招招手,让我过去。我走到李文长对面的小板凳上面坐下来,心里头也有些虚,不敢看李文长,倒是那个小官是个自来熟,向我介绍道:“在下晏京,曾在陆府见过小姐!”
我搭了搭手,很文人的说了句久仰。
李文长也待桌子旁边,眼光一直往别处瞅,有时正好和他看对眼时,他也很快便把眼睛移开。他的小厮已经把他的衣服给洗好了,晾在院子里。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