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按伤口,赶快把手臂捏住!”我说,“现在按伤口没用,不把手臂捏住,这东西很有可能会顺着血肉往身体内脏的部位走!”
其他人一听,哪里还敢靠近帮忙,这种事只能让弯龙自己做。毕竟这只甲虫刺透血肉的能力太强。要是我们贸然去帮弯龙捏住手臂。到时候那只虫子见前路被断,从弯龙的血肉里钻出来,再顺着手往帮忙那个人身上钻,那还不是找死么?
弯龙惨叫着,倒在地上挣扎,他痛极了。现在是冬天,穿得也多。等他把手臂全部暴露在空气里,我们只看到他瘦的皮包骨头的手臂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黑色痕迹。那是甲虫从他手臂往上爬过的痕迹,一路过去已经破坏了他手臂上的肌肉与血管,使其手臂上出现一道清淤痕迹。
“救我,救我!”弯龙在地上挣扎,他一只手捂住胸口,一手已经痛到没有知觉,被他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压在身下。
没一会儿,弯龙开始咳嗽,每一次呼吸都会有瘊子一般的声音,从喉咙上发出嘶哑摩擦声。
渐渐的,弯龙挣扎的动作变小,趴在地上干呕起来。他一抬头,满脸的尘土,是泪水流在脸上,挣扎时又抹上地上的灰尘留下的痕迹。
“救命……呕!”
他有气无力的说出这两个字,在哭,老泪众横。从嘴里呕出一滩血来,头无力的砸在地上,就此没了动静。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以这样一种恐怖又恶心的方式!
“怎……怎么办?”闷汉说话有些结巴,被这一幕吓得够呛。若是直接蹦出个洪水猛兽,多半还能让我接受,可惜这样的虫子,已经超过了我的认知。
“不管,别动那尸体,我们进去。”干黄鳝一马当先,带我们随机选了一个洞穴进入。
我绕过地上的尸体,那些血液在地上缓缓散开,墙壁上似乎有道道身影走过,又是一股阴风吹拂,带起香气扑来,我赶紧停下,惊慌道:“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听我强调有什么声音,其余人都停下,凝神屏息,仔细听起来。
“好像真的有,听不太真切。”干黄鳝点头,他表情严肃,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这里的不正常。
“有人在禅唱,在念经。”闷汉震惊道,“我听到了,有好多和尚在念经。”
老妖走到闷汉身边,两耳光就抽上去,骂到:“哪里有什么念经声,你赶紧带路走!”
闷汉挨了老妖两巴掌,我赶紧摇头,不去听那些声音,害怕老妖过来抽我的耳光。迫于老妖的掌力,闷汉不多说,走在前面带路。弯龙死了,没人拿蜡烛,我从背包里拿出一支火把,点燃后可以当做武器防身。
除了蛾子,几乎所有的动物都对火焰喊到畏惧。有了这支火把,走起来胆子也要大一些。
我看到洞中的壁画,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难怪古人都说“淫僧妖道”,因为古来有皇帝大肆宣扬佛教,使僧尼的地位上涨,各种特权。僧尼不做工,不干活,高人一等,还有钱。这样优越的条件使大部分人都去做僧尼,一时间,僧尼数量大幅度增多。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许多人当僧尼都是为了那些特权与钱财,根本就不是为了信仰。
使得僧尼中出了败类,日子过得骄奢淫逸,才被称为淫僧。
在里面,有许多口箱子堆放。一看到这些箱子。走在前面的老妖几人就变得脸色古怪,不止他们,我也是感觉到十分恐惧,害怕这些箱子里还有甲虫。
干黄鳝在前面,一手握火把挡在身前,一手拿棍子去想把箱子盖挑开。我们三个就站在干黄鳝后面躲着,害怕一旦挑开那箱子盖就从里面跳出一只甲虫。
啪……
一声响,吓得我和闷汉同时颤抖,差点跳起来。玛的虚惊一场,干黄鳝用木棍顶箱子盖没顶稳,打开了一半就被滑下来,在洞中发出一声响,如同在耳边炸开。
反复几次,终于把箱子打开,里面装的竟然是大半箱子珠宝!
红的白的,绿的黄的,一串串一块块。在手电筒的强光下反射出颜色,亮瞎狗眼!
“卧槽。有了这些东西,还找什么舍利子啊!”老妖见到箱子打开,眼睛瞪直移不开眼。这一箱的珠宝,谁还会在乎舍利子的一百个银元报酬,还不拿着东西跑路。
“不,不对!”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们看,这间石室里面的所有箱子都没有上锁,或者说,箱子上的锁已经被人用暴力打开。”
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么?早就有人在我们之前进来过了!再看那些箱子上,有一个个手印痕迹。因为年代久远,这些箱子上都蒙上一层灰,此刻我还能看到上面的手印,说明这些箱子被打开的时间还不久,有人在我们之前就把这些箱子全部打开。
听我这么一说,干黄鳝神色慌张起来。这些打开箱子的人为什么没有拿走珠宝,反而是原封不动的把箱子重新盖好,除非他们志不在珠宝,而是同我们的目的一样,是舍利子!
正是一个人眼里得垃圾,正是另一个人心中的宝物。在我眼里,舍利子没什么用,还不如一块金子实在。不过在干黄鳝眼中,舍利子很重要,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对方也是为了舍利子而来。
有一个古朴木箱被打开,里面空无一物,放置的东西已经不见。是放置舍利子的木箱么?那隐隐传来的木香,闻着有一股甜味,不知是什么木材做成。
干黄鳝把木箱端起来,不过只有一个砖头那么大,被放置在一个大木箱上,非常显眼,里面用红色丝绸铺了一层。只是一抖,就看到里面还有许多米粒大小的椭圆虫卵外壳。
虫卵的外壳还在,里面的虫子不见踪影。我忽然想起,刚才我们进来时不时看到了几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么?又有能够迅速穿透人血肉的甲虫,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假设那伙人真的到了这间墓室,开启所有木箱,随后看到这个小木箱,一打开,所有的虫子都因为受到生人气息而孵化出来,散播在空气里,有的虫子附在几人身上,钻进血肉中。
这几人因为害怕和恐惧往外面跑,还没有出去就倒在洞口处。
“这里因该是用来堆放珠宝的,要找舍利子,按照其珍贵和受到僧人尊敬的程度,一定不会在这里面。”老妖提醒道,“去别的洞看看吧。”
被老妖一提醒,干黄鳝如梦初醒,扔下小木箱就往洞外跑。
“哈哈,这傻叉!”老妖看干黄鳝离开的背影,露出一个十分猥琐的笑容,一拍手喊到:“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装珠宝!能装多少算多少!”
“这东西虽然没有黄金白银来得好,积少成多吧!”老妖用刚才那个小木箱来装珠宝,他倒是不怕,万一有那么几只没来得及孵化出来的虫子,正好这会儿孵化出来,他还不完蛋去。
看闷汉收了很多,我也没有手软,实在装不下了,才说:“行了,够了!我们这一行什么最重要?道义!我们在这里得到这些珠宝,那也不能就这么脱离了队伍了吧。人无信而不立,咱们答应了干黄鳝找舍利子,现在可不能因为找到了这些珠宝就不干了,要是这样,以后谁还敢同我们合作啊?”
一出洞来看,也不知道干黄鳝进了哪一个洞,只好随着次序随意走进一个,运气好可能会碰到。
洞中回音,踏踏脚步声似在后背响起,有佛音在禅唱,声声连绵不绝,在耳边萦绕。
火把所照之处,都是石壁,不同的是,这里面的石壁上没有錾子打凿痕迹,十分光滑。有一尊佛坐在悬崖边的石头上,双手合十。
顾不得多看墙上的壁画与雕刻,在里面,我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手电筒照射过去,正是干黄鳝,他扼腕挣扎,表情痛苦。
不会吧!难道又被甲虫钻进身体里?
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知道那甲虫是什么东西,用什么能够克制,只知道能远离就一定不要靠近,太过危险。
“别过来。”干黄鳝的声音很虚弱,很小,好像说话大声了会惊到洞中的某种东西。
闷汉把我和老妖往后面拉住,不使我再前进一步。
在那边,有一尊肉身佛。
这是一个大和尚,身上有一袭袈裟,胡须为黄白色,长长拖到胸口。只是,这个大和尚的肉身佛虽双手合十,其四肢各有一根铁链束缚,显得很怪异。
须知肉身佛乃是得道高僧圆寂之后,其弟子拜祭后,肉身不灭,被供奉起来。这样的肉身佛生前都是有功德的,佛法高深,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莫说是肉身佛,就算是平常人家,死后也不会让人这样束缚尸体,这是对逝者的不敬与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