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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百虫

我好像是听明白了,这些蛊虫因为感觉到了我身上仙玉的气机,已经被吓得懵逼了,逮到什么咬什么,出现了噬主的情况。而怪人,因为被自身的蛊虫咬到,才会想到我身上有育沛。

“吃点东西么?”怪人把肉干与一包用树皮包裹的东西拿过来。

这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今天先是被苗人追逐,后来又猥琐在草丛里,饿得我脑袋发昏,看到草都像抓起来咬几口。

前几天吃错东西拉肚子,使我更加虚弱,十万大山里的食物我都走了阴影,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我多半要饿死在这里面。

看怪人拿来食物,真的迫不及待,接过肉干就开始吃起来。嘴里包着东西,一边吃一边把那树皮包打开,顿时一大团黑色干虫堆满石桌。

草!我被吓了一跳,许多虫子我见都没见过,此刻全部变成了肉干,身体干瘪下去。

“这……”我有些不能接受这东西,想来是我还没有饿到啃树皮的程度。

“这可是好东西啊!”怪人一边搓手一边说,“这个是虫宴,我告诉你们,这些东西很珍贵,有些虫子是十万大山深处独有,一些人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吃上一次的!”

虫宴很有名,尤其是百虫宴,是有钱都不一定能吃到的大餐。不过吃虫宴也是需要勇气的,一般人是不太能吃下的。

“吃点么?”怪人问我们。

这就有点问客杀鸡的味道了,你要是肯做百虫宴来给我们吃,根本不用问。多半是心里不太愿意的,由此也可见这些虫子的珍贵。肉干是随便吃,虫子却有些舍不得。

“吃!”老妖肯定的回答。

百虫宴,可遇而不可求,虫子出现的季节不一样,能够凑齐是很不容易的,现在被怪人制成虫干,味道可能会变,胜在能把虫子都集中在一起。

再挑选出虫子之后,怪人把选好的虫子放在一边,又找出一口小铁锅来,放在石架上,把水掺进去,等烧开后把虫子全部放进去,又加入许多调料。

看到这里我就愣了,高端大气的虫宴,制作过程是不是太粗糙了?这样的制作手法,哪里还有一点刚才流露出对虫子的珍视?

吃的过程不必多说,开始不敢吃,后来抢着吃。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肚子还有些撑,嘴巴里一呼吸就是那股特殊的香味。

所有人都没有睡着,尤其是怪人,因为我身上仙玉的原因,也可能因为有外人在场,他没有把蛊虫拿出来。而是一直猥琐在洞口查看,不时伸出半个脑袋出去。

“你这是做什么?”我好奇的问。

怪人对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小声解释道:“鬼山晚上太危险了,我害怕有鬼差会过来。”

“不过到了一定时间后,鬼差就会从鬼山离开,回到阴间。”怪人说完后,又问道:“你说是么?小二。”

“是的,鬼差回去后,就安全了。”怪人又自己回答。

这样自问自答的样子,加上前后不一的表情,令我感觉这厮真的是太诡异了。难不成现在已经被鬼山上的脏东西上身了,还是常年在这山上,已经被鬼山龙怨所感染了?

怪人一看我有些害怕了,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不好意思啊,我一个人的时候,经常这样自问自答,很多年了,习惯了。”

“哦哦,没事,没事。”我赶紧挥手表示理解,“谁还没有点怪癖啊,我能理解的。”

怪人又朝我苦涩笑了笑,落寞道:“自从三十多年前,家中最后一个长辈去世,我一个人处在十万大山中,虽然有蛊虫作伴,但是它们并不会说话。要是长期不说话的话,我一个人在这里,可能会忘记自己是个人。而且,要是长期不说话,我现在也不可能说话说得这么流利。”

“所以,我只能每天花一些时间,开始的时候是对着树,对着石头,蛊虫说话。后来我就开始对自己说话,自问自答起来。”怪人苦笑,“后来这样的事情我就开始习惯了,成了每天都要做的事。在外人看来很吓人,可是我没办法。”

“我怕我一停止说话,就再也不会说话,会忘记自己是个人,会变成十万大山里的一头怪物,把自己当成一头狌狌。”怪人说,“这很恐怖,我不想变成那样。”

此后我也困了,安慰了怪人两句,就到一边去,裹着兽皮睡觉。

第二天一早,天色亮开,树林间起了雾。

怪人把我们留在山洞里,啃了一些肉干后,在山洞中等待太阳出来,好把这些雾驱散。

“这里起雾了不能随意出去。”怪人对我们正色说,“此处位于临近招摇山的位置,加上鬼山上也不太平,毒虫会在雾天活动,吞吐毒气,混在雾中,人出去后很可能会吸入毒气中毒。”

“太阳出来后也不会太好,山中人迹罕至,有枯草落叶在地上层层覆盖,腐烂在地上,会有瘴气产生,人出去后,也容易中毒,会产生幻觉,最后可能会死!”

听了怪人的话,只把我吓得背后冷汗直冒。若是没有熟悉十万大山环境的人带路,可能山中毒虫猛兽还没有把我们咬死,树林间产生的无形瘴气就把我们永远留在山中,变成草木的养料。

这一等就是半天,太阳已经出来了,我们也不敢随意走动,只是在山洞附近走动。

人都说靠山吃山,此话果然不假。看这鬼山虽然危险,毒虫不说,单是那些鬼差都能把人吓尿。但是上面同样有果树与花,还有动物。

看到眼前竟然有一片白色花海,在树上生长的花看起来很多,比在矮草上的花看起来更加摄人心魄。一枝树枝压低下来,上面的白花正好让我的手可以够到。

再看时,这树颇为神奇,竟然可以花果同枝,既然有果,那我就不摘花了,正要伸手去摘树枝上的果时,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不能摘!”

这一声吼吓我一跳,老妖和闷汉同时往后退了一步,离那棵树远了一些。我回头看,见怪人快步跑来,脸上有些着急。

“这是蛊虫最爱吃的毒果,不仅花果有毒,上面有些时候还有其他毒虫隐藏在花和叶之间,很危险的!”怪人警告说,“可以远远的看,只是绝对不能触摸,连我都只能用特殊的手法把它们采摘下来喂蛊虫。”

这叫我如何是好?难道十万大山之中就没有点安全的地方么,花儿越美丽越危险这个道理我都懂,可是为啥在洞口的一大片都那么危险?

“我们什么时候能去招摇山?”老妖问怪人,“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怪人早就料到我们会这样说,他早已经想好了筹码,没有坐地起价,而是开门见山,说:“我要育沛,大量的育沛!你们要是能够上去招摇山,就在丽河源头给我带育沛下来!”

怪人要的东西,竟然是育沛。他不就守在招摇山下么?常年居于此,竟然还缺育沛,我不能理解。

“你竟然只想要育沛,这是为什么,难道你这么多年了,还没有采集到足够的育沛么?还是……”我问道,“你现在所需的育沛,和其他的育沛不一样?”

“不。”怪人用手摘下树上一颗颗果实,用石头砸烂,顿时一股浓烈的刺鼻味在空气里蔓延。我闻到后不住打喷嚏,而怪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气味,很平静的把砸烂的果实用树叶收集起来,对我咧嘴一笑。

“我不能离开鬼山太久。”怪人气愤的回答我,“只有蛊师了解蛊师,招摇山上有其他部族布下的手段,若是蛊虫对普通人有用的话,那么他们布置的手段,就是对蛊师有用了。”

“而且,我是一个蛊师,我身上不可能不带蛊虫,一旦上招摇山,靠近丽河源头,我身上的蛊虫就会因为受到育沛压制,变得疯狂,会噬主。”怪人无奈,“以前驻守招摇山的蛊师都是依靠临近招摇山的优势来培养进化蛊虫,真正进去的蛊师都很疯狂,一只蛊虫也不带在身上,就这样进山,也从来没人到达过丽河源头。现在十万大山各部族拥有的育沛,都是在千年前从丽河拿出来的。”

进入招摇山很危险,不过在百年前,各部族围剿驻守招摇山的蛊师时,有蛊师不愿意坐以待毙,有人曾往招摇山上逃去,这些人在生死存亡的一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在招摇山上过了有月余,其中的地图和经验,就是用这珍贵的一个月来完成的。

后来,被围剿蛊师的后代因为害怕各部族再次来袭,装起胆子继续深入招摇山和鬼山两座山。用几十年的时间,冒着生命危险为后人标记出大部分危险的位置,又把不太成熟的辨别安全和危险的方法交给了后人。

我们要是想进入招摇山,怪人会把这份地图与前人的经验交给我们,作为交换条件,我们就得在丽河源头为他收集育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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