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花!
夕颜的瞳孔瞬间放大,如若她的记忆没有出错,这花如今怕是已经送到了她的邻居,天界第一战神沧澜的居处云台了!
怎么办?
夕颜一瞬间只觉得如堕地狱,手脚发麻。
且不说被他人发现所送之花有误的后果,若是此花一个不慎,真真是惑了战神沧澜,甚至是伤了他,那她又该如何应对?故意?不小心,不论她给出何等理由,怕是都难以妥善解决吧……
夕颜深吸了口气,努力地压制出胸口跳个不停的心脏,现在还不是慌得时候,她还有机会,她还有机会。
距离送花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那花必然是已经送到了云台,她必须要先赌一把,赌沧澜战神没有那份闲心去关注一盘微不足道的花草。
然后,静候夜晚。
天界的夜是没有天黑的,只不过将天河的众星之光反射在在白日的天幕上,显得璀璨夺目,静谧皎白罢了。
说到底,不过是提醒时辰罢了。
而此刻,距离星夜还有将近两个个半时辰,夕颜咬着牙,努力镇定下来,一个一个地查看那光幕中的花名和特性。
天见可怜,除了王母殿的九叶佛陀送对了,其他各殿,没有一个是对得上号的,所幸的是,这般多送错的花中,独独云台那盆是品质妖异的妖花,其余各殿,虽然送都送错了,却不曾有一株一盆有那祸害伤人的本事。
也就是说,说到底,她现在第一个要处理的,还是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云台沧澜之处了。
可是,怎么拿回来呢?
开口去要?
且不说该以何种理由开口呢?万一一个不慎让他瞧出些端倪,进而发现自己假冒的身份,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可是,若是不要,又该如何去取呢?
夕颜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奈何父母没给她一个顶呱呱的聪明脑袋,抓破了头也只想出了个鸡鸣狗盗的法子,没办法,明的不行,只能暗地里偷了。
打定主意,夕颜也就不再犹豫了,静静地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
错落在各个宫殿和长廊之间的明珠随着星光慢慢地亮了起来,忽明忽暗的清幽薄薄地打在肆意漂浮的云朵之间,留下一层晦暗不明的光影。
夕颜趁着浮云流转一个闪身潜进了没有侍童看守的大门,一路驾轻就熟地沿着那条上次走错的长廊而去,然而,仿若是夺去了那片星光,白日灿若白昼的云台此刻却犹如人间的夜晚,清幽灰暗,平静地听不见一丝声音。
夕颜心头惴惴,本就心虚害怕,此刻见除了那如同雌伏的巨兽般的宫殿剪影之外,四面不得一人,手脚愈发地无措了。
然而,所幸也没有人,她虽然不曾来过云台深处,然而,这整个宫殿的布局却是十分简单,亭台楼阁、宫森殿宇,皆错落有致地排列在长廊两侧,或灵泉活水,或是苗圃暗崖,清净古朴,冰凉自然,不带一丝烟火气。
夕颜此刻心思俨然不在这别具一格的景致上,匆匆地凭着对花木的感觉朝某处而去。
灯影幢幢,夕颜借着隔壁房间透过的点点珠光,欣喜而小心地凑近那摆在房间西南角一个四角矮凳上的潋滟妖姬,无声无息地轻轻拂掉其上那层淡淡的灵雾,夕颜松了口气,没错没错,还好还好。
乐开花地将那花连同花盆一同揽在怀里,夕颜无声地对自己比了个YES!精致的眉眼都笑了弯去,抿了抿唇,夕颜抬首就要偷偷溜走。
然而,就在抬头的那一瞬间,四目相对的两人都愣了开去。
夕颜只觉得整个脑袋“轰”地一下炸开了,而后心头狂跳,唇前一热,然后就感觉有温热的鼻血顺着人中淌了下来。
而刚刚沐浴完毕还不曾着外衣的沧澜此刻衣衫半解,流淌着滴滴水珠的胸膛肤白如玉,因热气而泛着微微的红晕,而顺着胸膛往上,修长好看的脖颈之上是一张眉如远山、唇若墨画的俊朗容颜,此刻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生气,紧紧皱着那好看的眉眼,连同那细窄的纤腰都有些微微的浮动。
夕颜整个人硬是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而此刻,已然大怒的沧澜眉目冰冷,眼神中闪动着不知是厌恶还是不耻的微光。
“我……神……上神,不要误会,我……我就是来采花,不是,取花,那个,这个,送错……”一时焦急,于清舌头也掠不直,抱着花盆,语无伦次地又是擦着川流不息的鼻血,又是头脑如浆糊般地解释。
“滚!”
还不待她说完话,夕颜只觉得身前一道带着风声的劲力朝自己胸口直袭而来,眼前一黑,而后一阵恍惚之后,整个人连带那盆潋滟妖姬便飞出了云台之外,重重地落在云台那辉煌博大的高门之前,捂着胸口呕出一口鲜血,夕颜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眼前更是如星光环绕似的看不分明,挣扎地半爬半走地回到司花神殿,花盆都来不及放正,身子一软,夕颜整个人便倒在了寂静的神殿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