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蓝云枫站起身,三天前明元帝派封葆亲自前来传口谕,让她去参加今天宫里举行的百花宴。
还没到府门,蓝云枫就看到叶玉淑,蓝雅茹,蓝雅琪和二房的蓝雅莲等在那里,其他几个姑娘要么年龄太小,要么不得老夫人喜欢,自然没有去参加宴会。
看到娉婷而来的蓝云枫,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几人俱是神色一怔。
如墨长发挽了个简单的飞月髻,别着一支绿雪含芳白玉簪,双眸乌黑如墨玉,肌肤白皙如凝脂,唇红如樱微微轻抿,身穿绣着墨竹的淡蓝衣裙,外罩月牙白薄纱衣,腰间束着雪白织锦缎带,并不刺眼的春阳落在她身上,周身放佛流动着一层明净清流的光,整个人清幽如兰,风姿绰约。
黑眸掠过众人,发现蓝雅雯并不在其中,而那套景福长绵首饰分别戴在蓝雅茹和蓝雅琪身上,蓝云枫唇角划过一丝似有若无的诡异弧度。
那天老夫人的心腹嬷嬷去了落梅阁后,很快传出蓝雅雯被禁足且罚抄女戒。
听说蓝雅茹和蓝雅琪从蓝雅雯手里强抢了那套首饰,不过她更愿意相信,蓝雅雯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此次蓝雅雯没去参加宴会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老夫人花费重金请了几个女夫子和嬷嬷,从小教导蓝雅雯礼仪,以及琴棋书画等六艺,却从不让蓝雅雯出现于外人前,估计是故意将蓝雅雯藏起来,只等合适的机会一鸣惊人,这样才能够卖个好价钱。
只是不知老夫人中意的是太子?还是贤名在外的瑞王?
“这么重要的宴会,你……”一阵马蹄声打断了蓝雅茹的不满和忌恨。
眨眼间,一匹枣红骏马飞驰到众人跟前,司马弘暄潇洒地从骏马上跃下,看也不看慌忙行礼的叶玉淑等人,大步走到蓝云枫面前:“我就知道你还没走。”
“你怎么来呢?”
“我自然是来护送你进宫,省得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又冲撞了你!”司马弘暄随蓝云枫往马车走去,声音不高不低,但清晰地传入众人耳朵里:“你就是太心善,如果谁敢在我面前乱吠,就让人割了她的舌头!”冰冷狠戾的语气,吓得众人浑身一颤,尤其蓝雅茹面色惨白。
蓝云枫挑了挑唇没言语。
看了看专属蓝云枫的紫檀雕花马车,又看了看排在第二位置的梨木雕花马车,再看看第三辆酸枝木马车,蓝雅莲忽然跑向蓝云枫:“郡主,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眼神若有若无地飘向司马弘暄。
“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丫头坐一辆马车?”不等蓝云枫说话,司马弘暄就厉声呵斥。
蓝雅莲顿时脸色一白,怯怯看着司马弘暄,轻咬着唇泫然若泣。
旁边蓝雅茹和蓝雅琪幸灾乐祸地偷笑,谁知司马弘暄一个冷眼扫来,吓得两人噤若寒蝉。
瞧见两人身上佩戴的首饰,司马弘暄眼底一丝幽芒稍纵即逝,转眼看向蓝云枫时已是温柔如水:“丫头,我们走吧。”见蓝云枫点点头,殷勤地撩起车帘,等蓝云枫,顾嬷嬷,冰沫和冰寒坐进马车后,才放下车帘。
侍卫章青适时牵来骏马,从小世子就毫无原则地宠溺宁安郡主,他早已习以为常。
翻身跃上骏马,司马弘暄大手一挥,宁海驾驭着马车,郡主府的十名侍卫和宁王府的侍卫们紧跟在马车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皇宫而去。
即使暄世子身份高贵,蓝雅茹和蓝雅琪也没想过要嫁给他,不过看到蓝雅莲吃瘪还是很高兴。
而叶玉淑死死盯着远去的马车,目光狠毒。
到了宫门口,士兵按例检查很快放行,走了约半个时辰,到达第二道宫门。
扶着冰沫的手下了马车,蓝云枫和司马弘暄改乘专用马车继续往内走,除了顾嬷嬷三人和章青,两府的侍卫都等在宫门外。
撩开车帘,看着一路金碧辉煌,巍峨雄壮的建筑,蓝云枫神情略微有些恍惚。
她最后一次进宫是娘亲怀着弟弟七个月时,没多久娘亲和祖父相继出事,她也去了家庙,如今景色依旧,却早已物是人非。
又走了约半个时辰就到了内宫门,蓝云枫和司马弘暄下了马车。
看到司马弘暄热络地跟一个女子说话,门口众人都小声议论女子身份,消息灵通的人低声说着那是宁安郡主,众人恍然,纷纷走过来向两人行礼。
司马弘暄视若无睹,而蓝云枫时不时点点头,清秀面容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
见过云雪月的人看着蓝云枫容貌虽不如其母倾国倾城,但举止从容优雅,神态端庄大方,充分显示出她良好的教养,不由暗暗赞叹,一些夫人眼光变得热切,毕竟这样的女子才适合成为当家主母。
蓝云枫几人进入宫门没走多远,一个红衣宫女走过来行礼后,说贵妃娘娘有请宁安郡主前往秋阑宫。
闻言,蓝云枫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芒,婉言拒绝了司马弘暄相陪的好意,带着顾嬷嬷三人随红衣宫女往秋阑宫走去。
走了一段路,一个绿衣宫女突然从旁边小道跑出来,冰沫和冰寒立即护着蓝云枫退开,绿衣宫女手里端着的整壶茶水都倒在了顾嬷嬷身上,绿衣宫女吓得慌忙跪地求饶。
红衣宫女急忙要去叫人,说领顾嬷嬷去不远的偏殿换衣裳。
蓝云枫摆了摆手,让跪着的绿衣宫女陪顾嬷嬷去。
看出绿衣宫女分明是故意为之,人老成精的顾嬷嬷立即猜出有人要对郡主不利,自然不想离开,但看着郡主深邃的眼神,只好跟绿衣宫女走了。
蓝云枫四人继续往秋阑宫走,途中红衣宫女找借口支走冰沫和冰寒,蓝云枫也没阻止。
两刻钟后,见着这条路根本不是通往秋阑宫,甚至越走越偏僻,蓝云枫眼底蕴含着凌冽寒光。
离开十三年,贵妃以为她忘了这是通向淳王在宫内的寝宫,众所周知淳王暴戾且纵情肆欲,贵妃让人将她引来这里分明居心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