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陆家,那多丢人,我可不回去。他以为陆家人好欺负,想娶就娶,想休就休,门都没有。他越想赶我走,本姑奶奶就越不走。”蔓珠蹭的下从床上跳起来,一个激动,又忘了用妖力护住眼底那两抹血红。犹如彼岸蔓珠华沙般的红艳在眼底缭绕着,在这间昏暗的房间内,着实有些诡异骇人。
浣若惊的向后退去几步,手颤抖的指着蔓珠。“小,小姐,你……”
蔓珠意识到是她看到自己眼底的血红,悄然用妖力慢慢将红光收回一半,笑着问:“浣若,你是指我眼晴吧?”
浣若惊慌失措的点头。“是啊,小姐。”
“那你怕成这样,眼睛充血严重,过几日就会好。”蔓珠顺嘴编了个小谎。
浣若半信半疑。“充血?要不要找个大夫来?”
“找大夫,他们会来吗?不用白费口舌了,我说了过几日便好了。你快去帮我打探下合离的事情,大概现在南宫离忧改变主意了呢。”蔓珠抬起黑色的睫毛,灵动眸子的跳跃着两道兴奋光亮。
浣若怔了下,应命去了。
……
书房内,南宫离忧接过蔓珠签了字的合离书,脸色由一贯的冷凝变为诧异,诧异变为黑沉,慢慢的嘴角竟扬起了抹饶有兴味的浅笑。
在他眼里那个不贞不祥的女子,居然敢向他宣战,有点意思。
琳琅以为是眼花了,用手揉了揉眼睛。他嘴角如沐春风般的微笑仍在,笑与不笑的他一个如神砥,一个如魔鬼。在她的记忆中,他家的二少爷从没有笑过,向来冷漠而无情。可在看了合离书后,笑了,看来,他是很想休了陆千荀呢?止不住内心里的欢悦,迫不及待的追问。“少爷,现在就送陆千荀回去吗?”
合离书下面一行大字琳琅不会看不到,怕就怕在是陆千荀做了手脚,至于她如何做到的,还真是惹他好奇。南宫离忧敛住了笑,轻轻摇了摇头。“等她伤好后再说,陆家在芳岭城是大户人家,如此草率的送回去,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一再怀疑是自己看错,再次对着灯光仔细盯着看了半天,字更加的清晰。“南宫离忧休妻你休想,你若不折磨我,本姑奶奶或许会主动离开,今天所受之辱,来日加倍奉还。”这绢秀的一行字,就如同那位看似柔弱却性格执拗,胆敢挑衅他的女子般。外人眼里她美丽聪慧,在他南宫离忧眼中,却视如粪土,命如草芥。
“可是迟早是要送走的。”琳琅又忍不住补了句。
南宫离忧恢复了往常的冷漠,蹙了英挺的眉目,沉声打断了她的话。“她是南宫府新进门的少夫人,岂容你个下人多嘴。”
琳琅有些委屈,还想再开口,南宫离忧厉声道:“退下。”
不容她再多说,琳琅大气不敢出的退了下去,走时声如蚊呐的碎碎语了一句。“不会是少爷又改变主意了吧?少爷可怜她……”
“你今晚话太多了点。”南宫离忧敛下眉目,俊颜在灯光下道不出的温雅慵懒,说出的话却冷如骨髓。
冷的琳琅打了个寒颤,嘴巴闭的严严实实的,转了身一刻不敢停留的离去。
……
昨夜,浣若打探到了南宫离忧让她家小姐在府中养伤,没有再听到什么休妻要小姐离开的话。
蔓珠已猜到了南宫离忧在看了她的那段话后的反应,她的确是只聪明的小妖,这样做,无异于将南宫离忧骨子里的傲然与不可一世的冷漠给激发出来。他无非是在期待她接下来有何举动,就如同她期待和他将这场游戏玩下去一般。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子。外面的风暖暖的透着丝丝清凉,过了昨日便会是个全新的开始。
浣若进屋子第一眼看到的是蔓珠光滑如初的脸蛋,宛若新生,在阳光下闪着透明的光泽。一时惊讶,上前欢喜的大叫。“小姐,小姐,你的脸好了,一点疤痕都没有了。”
蔓珠被她吵醒,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第一个反应便是跑到铜镜前瞧瞧自己附的这具肉身模样。铜镜中的容颜惊为天人,肤如凝脂,眉黛远山,扇贝般的睫羽包裹着血红的眸子,灯光下俨如一颗红宝石般灿灿闪光。芳唇不点而红,如春日里樱桃树上的樱桃红的润泽,透着致命的诱惑。这皮囊一点不副沉鱼落雁之美名,再瞧瞧这身姿纤挑,凹凸有致。爬在梳妆台前,色兮兮的盯着镜中美人,就如同盯的不是自己那般。
浣若惊讶的同时,有点担心,小姐该不会是脑袋坏掉了吧!又不敢直说,小声询问。“小姐,你怎么了?”
啊,差点忘了,这副容颜现在是属于她的。蔓珠被陆千荀的美貌惊艳到了,心里啧啧了半天,爱不释手的用手托着漂亮的腮帮子。“哎哟,差点毁了这么漂亮的脸蛋。”
“是啊,多亏小姐有雪芙膏,以后就不愁出了南宫府没人要了。”浣若刚顾着高兴,一时脱口而出。
蔓珠狠狠瞥了她一眼,责怪道:“谁说我要出南宫府,既来之则安之。”
“小姐,我们真的能在南宫府呆下来吗?”浣若对此表示一肚子怀疑。
哼,笑话,她想住下来有何难的。蔓珠拉过浣若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浣若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