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那一场冬天里的春雨,让寒色生辉。你的领地在北方的严寒里多了些暖。
写下这篇文字时你却看不到了,目光不在字行里穿梭,却多了不可言状的生疼。好久好久的音讯皆无我只能在文字里念叨,江南泼出的墨色成为路上的阴霾。些许的痛切和关联被冬天埋藏后,思念却在春天滋生。
谋爱于谋生都这样难,有人说守得住寂寞就能守住繁华,而如今两者都无人再守,所有的约定被现实摧毁,你不懂的痛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戏谑的调侃成真后,牵手的夜晚那些传递的心声被谁扼杀。
一直没有给你任何信息,我希望你是真的安静的,这封信被焦灼的心情发送后,却不报任何回复的希望。不念,不想,也不痛,褪去的春色也如认命的心开始沉默,拿捏不准未来,只是在日记里写着永远不会发出的邮件。多少年的故地重游只见花开不见人,曾经蛊惑人心的方块字成了不可饶恕的证据。戳着键盘面对日月,在文字里画押后的坦然还是一个人履行的诺言。
此信不合时宜,如果懂得,何需多言。你走后的日子三千六百天的欢笑成为一生的痛,夜晚的灯火和文字一起哆嗦。常常打错的字也不是因为眼花缭乱,手指上敲打的音符降了D调,被夜风忖度后纠错。
能忍的,都是包容吗?一个世界两个人,我只能在日记里打捞过往,跋涉的身影里还有无畏的坚强,只把关切用游客的身份匆匆掠过每一个文字标题。那些话都在心里,被冷漠的时光慢慢淡去,而空拥的热闹,只是举杯一笑时的自嘲。
时间给过最后怀念的理由,我守住的是自己,你守住的是未来。除了多年留下的根、离别的痛以及重逢的笑,这些沉入深海的记忆却在此刻呼之欲出。如果有爱却不痛,我愿意和你如朋友般地说笑,在掩饰时喊一声哥哥,凝固的口型再渐渐成为陌生的应付。
顽劣的青春都让我们忽视了,走过生活的一线天,却走不过开阔的平原。守的城等不到归来的人,你绕城而过后的心境只是为了昭示一个倔强后的自立吗?很久前的浪漫都被时光殆尽,春寒前的桃花开的无精打采。少年的鲜衣怒马零散成讪笑的记忆,不知道再见时你的铅华被岁月熬成了什么样容颜。
那年你说醉笑三万场,陪你走一生,戏谑的称你为二师兄,原来只会三十六变。跟斗云只是大师兄的专利,这些笑语是爱极了的疼怜。而一别之后,天河成了王母的划界,现实更是难以渡越的辋川。幸福在前面等着,这一路站台啊,是不是有你迟来时补票羞涩。
其实你很笨,偶尔的小性子只是装饰了几分小女人的心思。辉儿,你走的时候也是冬天吧,不曾想到说冬天里来冬天里走真的就一语成谶。相爱的那杯茶冷了很多年,时间蒸发了水分,而那只杯子还在。江南的桃花色北方的雪还是故土上盛开的鲜艳,触摸温暖后弹跳着离开,让很多沉默算是不能懂得的惩罚,成为曾经温暖的回报。
很多话都是三月的天书,一些蝌蚪文都留在相遇的王城,走失的公主留下一滴泪在北方的湖泊,有些目光其实打得我更疼。谁的风雅被时光扭曲,红尘一念被四月抢白,冬日的暖和神话里的故事一样躺在书架中。
第一次同仇敌忾还是因为那天说起西游记里的故事,也恼怒悟空三打白骨精落下的下场,二师弟煽风点火,三师弟无能为力,拿不掉的紧箍咒套在悟空的头上,到如今才知道有些咒语无法解得。当你离开后笑谈如风,三月冷土下取悦的春风真的可以换回季节的回报。
独自走在北方的城市,四月的京桃被樱花点缀,遥望的城春色茂盛。也许天暖时的裙摆都是别人的轻盈,这些轻粉落尘的俏意真的让冬天望尘莫及。其实你总是与我相干,包括很多在一起置气的日子里刀光都不再那样刺眼,少年的青涩真的像不熟的青果,贪婪地嚼在口中苦涩而不能充饥。我们将时光打量后再去反思这些年的所为,刘若英却一语道破天机。如果我们不是当初太倔强,我赔笑的忍让可否改写后来的幸福?
此时你在哪,是在春天的柳树下踏春,还是在山寺里上香,很多祈祷都在心里伴我白发苍苍,时光和我们的面容一起打皱时,曾经说不得的咒语在破解后告一段落。我不怕夜冷,也不怕隔江而望,湖上的小舟待发时,在你的王城里封侯,就可冰释前嫌。
我们都是红尘的痴儿,等到有一天燃起的烟火升过白色的围墙,所有的叹息和体谅都握进生离的掌心,不再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