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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从古城飞杭州时,心中带着一路的感慨,离开快两年了,我的江南,你还好吗?

飞机在高空里穿行,一路上多变的云层如我雪域的高原,变化莫测,又充满了神奇。极力地往身后遥望那片心中扎根的土地上,那里曾经有我,也有你多年来生息的城市里一个人行走的艰辛。

快到萧山的时候,浓湿的雨雾敲打着抖动的机身,飞机掠过钱塘江长长的江面,我再一次踏上江南的土地。

昨日还在品味古城的热烈与秋的萧索,而此时却栖身于吴地旧都。想着每一次离开时的挽留和想问的归期,温软不舍的叮咛撞击了耳鼓。挥别之后,一些话就留在了心底,有泪,却不再流。

这是你痴往的江南,多少山水的蛊惑是辞章中品读的静幽。小桥柳,阡陌之上,一把伞便是撑起的安闲。季节随岁月迁徙,我的脚步随一个目光辗转千里之外。这一季,陪你在秋的余音里采集枯风中的紫菊,也在黄鹂鸣柳的暖湖之畔相拥着潜伏的记忆。青瓦、小巷,城南竹门柴扉里桃花的落痕都是心中遗落的模样。

走在十月的江南,却感觉不到萧秋的寒凉,画桥烟柳下的三吴都会,我在轻雾缭绕的晨曦中再次感受到西子湖的润泽。而浓淡相宜的西子却是臆想中欲挽的身姿,坐在船头,思绪穿越在南北两地,带着你的梦想和嘱托留下江南最美的画面,同行的路上,天涯无堑。

三秋桂子已落,余香依然散发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十里荷花,却是湖面上另一种生命的质感。夜间的一场雨涤了尘嚣,那种细腻与温婉像极你生气时的表情,在哄笑的低首后便晴朗如初。此时的西子湖被轻纱笼罩着,犹如那年我们青春的朦胧,悸动的相念在初逢的牵挽里成就缘分的不舍,一种情感便蔓延了一生。

上了小瀛洲,回望青黛远岚外的雷峰塔,阳光照射在水面,水影中的塔身静如处子。断桥不断,长桥不长,这座爱情之都里流传的典藏总是令人眉目伤情。疏密的柳是梦的轻缓在心中摇曳,总想象着在蓦然回首的瞬间视野中出现你雀跃的欢喜。阳光破雾的风荷岸边,这一生,你就是我独宠的西子。

站在断桥上,你似乎在对面凝望,湖面的小舟轻摇,雕窗下一个轮回在半掩之间上演。西风卷过的帘栊是你梦的妆成吗?在相应的同息里,握紧了不问对错的今生。

龙井山下,幽静的茶室里一杯香茗带着掌中的余温在手心捧起,碧绿的颜色是我们春天的鲜烈。红袖轻挽,沸水冲泡的柔情澄澈无杂,安静在一盏茶色里,你的颜安然如初在杯中浮现。爱也如这般纯粹啊,坚贞与执守,即使是天涯,也无怨无倦。

到了灵隐寺,远远传来的佛号随山风远送,迈进山门,原来俗念与佛地只是一步之遥。我如虔诚的信徒一样,五心向天,去点燃今生最大的祈愿。其实红尘就是佛境,总有一种庄严在心底若般,呢喃的低语里,生活的细碎在从容里摊开,宽和相告今生的无悔。

理公塔旁,传说中的菩提树屹立在苍翠的佛院,风穿过林间,透过我的身体,也能吹散你远方的发。丰盈的枝叶未见枯苍,苍褐色的树身无惧风雨的浸扰!而梦中的菩提果呢,是否在你许下的今生里生根、长成。飞来峰下,千年的佛像还在端坐,尘里尘外,我把最后的圆满留在时光的底片上,留在这一季的塞北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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