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和田蜜进入别墅后,就听见二楼陶文君在嚎啕大哭。
“爸妈,你们死的好惨啊。”
“爸妈,你们怎么就丢下我走了呢?”
“爸妈,我是文君啊,你们睁开眼看看我啊,我是你们最爱的文君啊!”
田蜜听着心里十分难受,她禁不住想起自己的父亲。七岁那年,她也经历过这种锥心之痛。假如父亲还在世的话,他会不会为自己感到骄傲呢?
慕白看田蜜有些走神,盯着玄关处的全家福发呆,示意田蜜:“你去上面看一下,把陶文君叫下来谈谈。”
“哦,好的。”田蜜转身要上楼,忽然停住,对慕白说:“慕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我在最难过的时候,都哭不出来,我是不是很冷血?”那年父亲去世,她清楚的记得直到父亲下葬前她都没掉一滴眼泪,很多围观的人说她冷血。
慕白见她眼神有些忧伤,便知道这个问题对她很重要,他郑重回答:“哭泣并不是难过的唯一表达方式,像我,我也不会哭,但不哭不代表不难过,哭出来会好受点,哭不出来反而会更难受。哭不出来就冷血这种说法根本没有科学依据,哭的昏天抢地也不代表就真的有那么难过。这个问题,因人而异,算不上逻辑题。”
“嗯,谢谢慕先生。”
田蜜转身上楼,见到陶文君跟下车截然不同的模样。刚进屋的陶文君是一个打扮时髦的摩登女郎,此刻陶文君跪在两位死者的中间,头嗑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臂,像个被世界抛弃的孤儿。也对,陶文君丧失双亲,虽有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有同母异父的姐姐,终究不是陶文君的亲哥哥姐姐,陶文君真的是孤儿了。
张姨见田蜜来了,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田小姐,你帮我劝劝小姐吧,她都苦了大半个小时,嗓子都快哭哑了,先生和夫人要是看到小姐这么伤心,肯定会怪我没照顾好小姐的。”
此时陶文君的哭泣已该为抽泣,大概是哭累了吧?
“张姨,陶小姐哭出来会好受很多,我们还是在一旁等着吧。”田蜜深刻明白哭泣是缓解悲伤最好的方式之一,当初父亲死的时候,她哭不出来,母亲没少打她,偏偏她就是哭不出来,怎么打都没用。那时候,她满脑子都想着,无所不能的爸爸怎么会死了呢?小脑袋根本没留其他心思去哭。
田蜜蹲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里,静静的闭上了眼睛。陶文君想哭,那就让她哭个够再谈话吧。
大概过了五分钟,陶文君站起来,田蜜睁开眼,看见陶文君身体虚晃了一下,好在张姨眼疾手快已经扶住了陶文君,张姨担心的说:“小姐,你又头晕了,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吧。”
陶文君双眼无神,无力的摇摇头,嗓子有些沙哑,“张姨,我没胃口,什么都吃不下。”
张姨焦急的说:“你这样可不行啊,小姐你现在是顶梁柱,头晕可能是低血糖的缘故,吃点东西就好了。你要是一直不吃,身体要跨掉的啊!先生和夫人要是看到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肯定会很难过的。”
田蜜也上前帮张姨说话:“陶小姐,张姨说得对,你好歹要吃点东西,不论多少,能吃一点是一点。”
陶文君朝张姨和田蜜各看了一眼,“让你们操心了,真不好意思。”又对张姨说:“那你随便弄点吃的吧,估计慕先生已经在等了。”
张姨赶紧说:“好的,厨房里有保温着的海鲜粥,我去给小姐乘来。”
陶文君摇摇头,“不用端上来,就在楼下餐厅吧。”
张姨先下楼了,田蜜半搀扶着陶文君下楼,陶文君问:“田小姐,有凶手的线索了吗?”
田蜜很气馁的说:“还没有什么线索,监控完全正常,没有可疑人物出现,案发现场也没找到物证,现在我还是一头雾水。”她牢记着慕白叮嘱她不要告诉任何人他们发现了蕾丝布这件事,在真相大白之前,她必须隐瞒。
陶文君有些难以置信的问:“怎么会呢?慕先生可是有名的神探,这都半天了,什么线索也没找到?”
田蜜很不愿意说是,但除了这个字她别无回答。“是,目前确实没找到线索。但陶小姐请放心,我们唯真侦探社答应李女士也就是您的阿姨,两天内一定能破了这个案子,我们不会食言的。”
陶文君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希望我阿姨没找错人!”
这话摆明了是不相信慕白作为神探的能力啊!田蜜真想立刻把包里的蕾丝布拿出来甩在陶文君的脸上,告诉陶文君案子有了很大的进展,他们不仅有了蕾丝布物证,还知道凶手是如何逃走的!
但作为一名助理,作为慕白的助理,田蜜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这么轻易的发怒,她可不能给慕白丢脸。反正说好的时间是两天,这才半天功夫,急什么!
慕白已坐在位置上,见陶文君到了餐厅,起身将西装扣子扣上,“陶小姐你好,我就是已经跟你通过电话的慕白。”
“您好,慕先生,我是陶文君。”陶文君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两位被害人是我的父亲和母亲。”
慕白竟主动自我介绍?难道他也是颜值党?他该不会主动伸手要跟陶文君握手吧?田蜜在心里呐喊,“boss千万要保持高贵冷艳的风格不能屈服于美色!”
没成想,慕白并没有伸手握手,而是坐下了,陶文君也随之坐下了。看来,哪怕是美女,慕白依然嫌弃美女手上细菌多,不乐意做握手这种传播细菌的动作,不以美丑分人,一视同仁,这才是她的冷酷boss的风格呀!
陶文君接下来肯定会老是要哭泣,田蜜不是那种会安慰人的女人,这次便选择坐在慕白身边,陶文君对面。这个位置很有利,既可以迅速的递纸巾,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观察陶文君的表情。
慕白将双手搁在垫了餐巾的桌上,“陶小姐,你现在情绪还稳定吗?可否开始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