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名帖一脸怪笑,同谢自芳说:“姐姐,你说的心上人会在东风解冻时节上门会你,竟然是真的!那条小龙人真的来求亲了,你怎么还不去梳妆打扮呢?”
谢自随没好气的回答:“有什么好打扮的,他配么?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乱点鸳鸯谱!”
“哦,你的心上人不是那个小白脸啊?早说嘛!又有热闹看喽!”妹妹立马施展隐身术前去看热闹。
白家少爷白玉堂一进谢家的门,就觉得这个关中府邸有点不对劲,气氛怪渗人的。
院落虽然宽敞大气,但下人却没几个。
——扫院子的老头猫着腰挥舞了一院的黄土,走路的样子活像一具行尸;端茶递水的小厮瞳孔也好像是用笔画上去的,完全没有人气;擦灰的老妈子头都没有抬过,白玉堂严重怀疑她是个瞎子。
上果盘的妇人倒是双目灵动,容姿艳丽风韵犹存,但他还没看两眼,堂前的糟老头子就打了个巨响的大喷嚏。
原来那妇人居然是谢家大夫人。吓得白少爷顿时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堂前的糟老头就是谢家老爷谢老四,——妖界号称三秦妖王西北狼谢老四。他五短身材,脸上的胡子多过头顶的头发,一对牛铃一样的大眼把白少爷一瞪,白少爷顿时吓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白公子的叔父倒是淡定,他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才不会被谢老四虚张声势的样子吓着,他从待客寒酸的面果子来看。谢家离败落不远了,而白家求亲的彩礼,足够谢家再支撑几年大宅门的气派,想必谢老四不会拒绝这门亲事。
谢老四笑笑的看看白少爷,白少爷吓的满手是汗,心想:“谢老头笑起来比不笑还凶,传说他家卖的点心用人油提味——不会是真的吧?”但是还是支楞起耳朵,吃力的听着谢老头霸气的关中话。
“我家大女子的八字你们家都看过了,她命格七杀,和你家少爷一块过的话,后半辈子凶多吉少,就别想过舒坦日子了。白老哥,你可想好了,当真要聘我家大女子?”
白家叔父一脸世故:“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今我人和彩礼都带来了。就等谢老弟点头了。”
谢老四挺为难的,他看着白家公子过分俊秀,且一副腼腆模样,未必能降的住倔强的大女儿。倒是二女儿谢自芳比较适合这个英俊少年,不禁耍赖说:“既然孩子都来了,我也不瞒你们,老弟我还有一个女儿,叫谢自芳,和你家公子倒是十分般配。”
白家叔父顿时变脸了:“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家一个哥儿还能娶你家两位千金不成?我们聘的就是贵府大小姐谢自随,怎么能三心二意呢?”
谢老四心里暗骂,“装什么君子啊,不就是想结了亲在京兆躲避战乱嘛。白家这群怂包,六年前强盗平了他家金陵祖坟,他屁都不敢放一个。居然敢到老子的地盘装洋蒜。看我今天怎么拾掇他!!”
他阴测测一笑,大叫:“下人退下!关门放小姐!”
坐在一旁的大夫人秀眉倒竖,瞪了他一眼,他立刻笑笑说:“不!咳咳,我的意思是,是请小姐们来见过客人。”
仆从一瘸一拐的退下,大夫人看着谢老四没好气的样子,连忙对客人赔笑道:“让白先生看笑话了,我这个小叔出身草莽,说不来虚辞客套,但待客的心意却是实诚的。贵府的少爷生的仪表堂堂,想来必是人品贵重。今天既然来了,让孩子们见见面。我们做长辈的再考虑考虑,毕竟婚姻大事,不急于这一时。”
白家叔父眉头一舒,觉得谢老四还真不赖,心想:“他要是个老江湖,吞了我的彩礼,我们白家只能等到大婚的时候,才能知道聘下的是不是传说中的青鸟仙。但现在就让谢自随出来了,我倒有了机会掂量下大小姐的斤两。”
谢老四看白老头贼溜溜的眼睛,不禁好笑,不动声色的说:“白老哥,你们当真一定要聘我家大姑娘?我可丑话说前头,她不会半点法术,且生的不美。你们可要想好。”
“谢老弟,这个您就放心好了。娶妻求贤,就算你家姑娘长得像无盐嫫母,我们白家也不会反悔的!”白家叔父话音刚落,厅门就走进一位姑娘,对着众人一一行礼。
白少爷看见姑娘正脸,吓的几乎要跪了。强撑着给姑娘回了一个礼后,拉着叔父小声小气的说:“能考虑下改聘二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