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家的那些人定然不会放弃追杀她,只要没看见她的尸体,他们的动作定然不会停止。但是这个地方,却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找到的。看来,她能清净一段时日了,只是等养好伤,她还是得出去,将云家堡夺回来!
那害了她娘一辈子,也会害她一辈子的东西,虽然她总是是不喜欢的,但是爹,为云家堡辛劳了一辈子,至死也要她好好将云家堡延续下去……既然爹将云家堡交到了她手里,她就不容许别人不经过她的同意,将它强夺过去。
云想一边在心中狠狠地将那宗室子弟鞭笞了一遍,一边跟在夜寻的身后慢慢走着。夜寻的速度并不快,所以云想在压制着自己的伤势的同时,还能有那个余韵去想要怎么对付那些宗室子弟。也许正是云想思维放空了的原因,她只觉得走了一会儿,夜寻便说了那地方到了。
云想这才抬眼看了看,眼前是一片密集的树林,在那碧蓝的天空下端的是青翠欲滴,珊珊可爱,树木参差之中,那原本只露出了一点点边角的小木屋已经整个露了出来,被树木堆出来的木屋显出深棕色,与树干一样的颜色,屋顶的青绿色和那树叶互相辉映,让那小木屋和树林几乎融为了一体。
倒是个隐蔽的好所在。
云想点了点头,看夜寻推开门走进房中,才跟着走了进去。
这小木屋外表看来体积不大,进去一看也是挺小的,不过倒是东西都一应俱全的,可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整个小木屋被蓝布棉门帘一分为两个部分,前面的部分夜寻刚刚带着云想进去,一推门进去,夜寻就被掉下来的灰尘吓了一跳。
没想到,他才几年没来这个小木屋,这里就积了这么多尘土……夜寻低头抬手拍掉了头顶落上的灰尘,不好意思的对着云想笑了笑,“那个,要不你先出去看看风景?”
云想没有说话,只是梭巡了一遍这房内的东西,这个房子很显然是用过的,家具都是半新不旧的,不过布置得很是温馨暖人,墙上还挂着一些打猎用的弓箭武器,还有一些藤制的蓑衣斗笠,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座紧闭着的木柜,中间是一张桌子和配套的几方木椅,桌子上是一些木头雕琢而成的茶壶茶杯,很是精致只是上面积上了厚厚的一层尘土,需要好好打扫过之后才能住人。
外面都这样了,只怕里面……那棉被都被虫咬出洞了吧?
夜寻面上的笑容有些尴尬,他没想到这个小木屋会这么脏乱,这样,让他媳妇怎么住啊……“云想,你先出去休息一会儿吧,晒晒太阳也好啊。”
云想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走出去。她走了几步,看了几眼之后掀开蓝色的布帘走进了里间,“里面我来。”
“哎?”夜寻微微一惊,对云想的动作阻止不及,只得连忙跟了进去,“云想,云想我来吧,你还受着伤呢!”
“无事。”云想摇了摇头,将夜寻推了出去,“你打扫外面,快点。”
“呃……好,那个云想,里面也交给我吧。你身上还有伤呢,这么劳累了,要是伤口恢复不好……”
这个男人,果然很啰嗦……云想不为所动,仍然将夜寻推了出去,只是对于夜寻的聒噪心里颇觉得有些纳闷儿。
要是夜寻知道云想心里在想什么,一定会抗议的,他只是,对于自己关心的人,才会这么啰嗦,关心则乱嘛。要知道,在村里人的眼里,他可是一个孤僻又性情怪异的小孩,怎么可能这么多言多语?
要知道,言多必失,他心里对于夜家村气势是没有什么归属感的,似乎是从生下来开始,他就不怎么喜欢在夜家村里呆着,整日想着跑出去玩儿。就是他的父母在世时,他也常常跑到村外去玩,到父母死后,他甚至是跑到了更远的地方,只是,看过玩过之后就会回去,所以也没有人发现他已经出了村子的范围。
擅自出入夜家村在村里是大罪,要是外人进入夜家村,一被发现就会被用各种方法处死,而村里人擅自外出的话,会立刻被执刑队抓回来,受过处罚之后会给出两个选择。
一是,留在夜家村,从此不再出去。第二,就是被施以驱逐之刑,然后从此不能再进入夜家村,也不能与他人说起夜家村的事情,否则,执刑队将会再次把那人抓回来,施以死刑。
不过此时,夜寻是并不知道云想心中所想的,所以他在被云想推出去之后,也没再试图进去,只是加快了自己打扫的速度。云想毕竟是受了伤的,要是他执意不让云想打扫,反而伤了她,那就不好了……
娘说过,媳妇儿是用来疼的,可不能让她受伤。夜寻自己也是很同意这一点的,所以他在出来之后立刻开始打扫,力求很快弄完,然后帮云想多做一些。
只是等他弄完端着水盆进去之后,就看到云想盘腿坐在铺好了被褥的床上,正在盘腿调息着。
这么快……夜寻心里一惊,有些意外。怕吵了云想,他便轻手轻脚的将水盆放在了床前的桌子上,看了看应该要被打理干净的桌椅矮几,居然都是弄干净了的。夜寻有些惊叹,他的媳妇儿这么厉害啊……真会做家事!不过以后这些可不需要她来做,她只要等着让他好好地照顾着就行了!
嗯,现在就对她好些更好些,说不定她能早些接受他呢!
这样想着的夜寻拿起云想之前用的那块抹布,也不管云想是不是已经将这里打扫干净了,便将里面的这间屋子再次打扫了一遍,期间,那表情是格外的傻气。
等云想从调息之中回转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托着腮靠坐在她床边的嘿嘿的傻笑着的夜寻。云想眉一挑,侧身让开,从夜寻的身边下了床。
虽然云想的武功可以让她做到毫无声息的在人眼皮底下做事,但是现在她毕竟是受了伤,难免会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动作力道,失了轻重。所以她刚一下床,夜寻便发现了,被惊了一下的他原本拖着自己脸侧一下子滑了一下,然后整个人猛地跳了起来。
“云想你醒了?我看你刚才在调息,就没有打扰你,你的伤现在怎么样了?哦,对了!”
夜寻同样站了起来,他只是坐在了床沿的边缘处,并没有太靠近原本云想躺着的中心位置,所以起来得也很快,他站起来之后走了几步,拿起放置在桌子上的一个木碗,“云想,这些是我找来的草药,很有效的,我以前好多次被树枝尖石划伤了,都是靠这个治好的。”
夜寻将木碗递到云想面前。那里面是夜寻趁着云想调息的这段时间出去采集的草药捣碎之后的汁液和碎末。
他以前相当调皮,喜欢在树林里游戏,只是树林虽然有趣,危机却也是不少的,毒蛇虫蚁,砾石尖刺更是不少,所以他经常带着一身伤回去,为了不让爹娘担心,很小起他就想着要将那些可以让他不再流血的草药认全,等父母离世之后,姑姑也不会管他受了伤没有,他只能自己治疗而已。
云想往那木碗里看了看,里面确实是一些植物捣碎了之后揉在一起的东西,呈墨绿色,带着粘腻湿润的质感,虽然被捣碎了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不过,的确是可以治疗外伤的草药。
云想点点头,在夜寻转身出去之后便将那木碗里的东西敷到了自己的伤口上,丝丝清凉的感觉随着疼痛渗入体内,却是消磨了那入骨的疼痛,云想舒了一口气,将木碗放下。
虽然已经不会再惧怕疼痛,但是那并不代表她习惯了受伤,习惯了疼痛,所以如果可以,云想还是不想受伤,不愿经历那刺骨的疼痛的。
既然这草药能治疗她的伤势,那她就不会拒绝。更何况这个人……也不像是有坏心的样子,要是真的想害她,在她调息的时候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可他偏偏只是在旁边守着,没有动她分毫,可见,这人并不是与那些个宗家子弟请来的杀手是一路货色。
处理好自己的伤口,云想低低的唤了一声,让夜寻进来,而自己则是躺到了床上休养生息。她一向是不会亏待自己的,若是条件允许,她丝毫不介意奢靡行事。
夜寻听到云想在叫他,便进入了帘子之后,看见云想躺在了床上,颇有些担心的上前执起云想的手,右手在她的脉搏上切断起来。只是感觉了半天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会那岐黄之术,顿时是有些后悔了,他当初怎么就不去跟村里的那个末先生去学学医术呢……
听说,那夜末末先生是唯一一个出村之后回来了的村人。他现在也不过是而立之年而已,一直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从未做过什么越矩的事情,唯一的一次,也就是十五年前那次,他瞒着所有的村人偷偷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