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凝,不怪你…”
剩下的三名女孩儿,看着我,就如同看见那人一样,满眼恐惧,在恐惧的最深处,是那深深的恨意。
我扯了扯嘴皮子,想要笑,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沉香说不怪我,可,真的吗?
说到底,那人还是因为我而受牵连,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放过沉香,或许是被我威胁到了,又或许是被我说中了,总之,我很庆幸,却又慢慢被绝望覆盖。
终有一天,沉香还是被带走了。
她并没有被带到血池边,而是,完完全全在我眼前消失。
整个山洞,整个牢笼里,只有我一人。
不,还有它们…
牢笼上方的灯一闪一闪的,就像是闪光灯一样。
我不敢睁开眼一直看着它们,灯光每次闪烁就像是定格了一个动作,下一秒闪烁又变换一个动作,我不敢看,太可怕。
它们有头,可是头颅与脖子的距离却肉眼可见,不停地冒着血泡,眼珠子凸起,有些干脆掉了出来,仅存一丝神经连接着眼球,吊在眼眶边,摇摇晃晃,好似随时要断掉一样。
有的毫无意识,晃晃悠悠的飘来飘去;
有的懵懵懂懂,在我面前晃荡不肯离去;
有的刚死没多久,记忆还在,看着我的时候震惊中又带着喜悦;
或许吧,它们是想让我帮它们做什么事,可是很无奈,我离不开牢笼,它们也离不开山洞,唉…
其实我有一点疑惑,为什么这些阿飘都在我身边飘荡,却没有直接飘到我面前,反正不可能会是因为怕忽然过来会吓到我。
阴魂,没有人性可言。
沉香被带走已经两天了,这期间,那人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吃喝拉撒全在牢笼里面,还好,只剩下我一人,牢笼的边角有个简易坐便器,可味道实在难闻的紧,感觉如果再闻下去,我的嗅觉就要给污得消失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些阴魂应该是惧怕我身上的某样东西,飘飘荡荡,如果一不小心靠近我两米之内,会尖叫着灰飞烟灭。
这一天,我刚睡醒,浑身酸痛,正准备捏捏的时候,耳边又开始传来鬼哭狼嚎刺耳的尖叫。
“能不吵吵吗你们!”
“呜呜…”
它们其实在说话,但是活人听到的只有那类似哭声的风声。
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独自一人与这数不清的阴魂待了几天,我的胆子好像变大了不少。
项链摊在手心,这是唯一一个没有被那人收走的东西。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此时的花骨朵已经开了三瓣,看样子,还有两瓣未开。
在玉坠之中曾经隐约可见的红色流动液体,也越发明显了,还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金雅之色。
微微皱眉,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项链竟然开始散发出一种淡香,不似花香不似竹叶清香更不似山间流水那种舒服的味道,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朦朦胧胧,如梦似幻,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深入其中。
“所以说这东西会对你们造成伤害,所以你们不敢靠近?”
刚问出这句话我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特么不是废话么,上次那阴魂魂飞魄散又不是没看见,叫的那么惨,就连消失之后连渣渣都不剩,更别提粉末了。
“你们有谁能够离开山洞的?”
山洞里的回音只有我一个人的声响,还有那呼啸的微风。
阴魂们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反正我已经死心了,也不抱有任何希望,只是那么随口问了一句。
忽然间,余光瞄到躲在最后面,一只瘦瘦小小的手举了起来。
说是手也太过了,仅存的皮肉包裹在手骨上,它只有四只手指,尾指空空,骨骼分明,那森森白骨上沾染的血迹,殷红一片。
我对她招了招手。
还好,眉清目秀,如果忽视那脖颈上的断痕,还有那沾染鲜血的手,这个鬼姑娘比其他只顺眼多了。
它浑身死气浓烈,除了断开的脖颈血迹斑斑,染血的手骨深红一片,还有腹部那拳头大小的洞口咕噜咕噜不停冒着鲜血…
咽了咽口水,我觉得还可以接受。
忍不住往后挪了挪屁股,深吸一口气,表情变换不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好相处,道:“你可以出去?”
它叽里咕噜比划了几下,我才知道,原来它并不是死在这里,而是在老家的乡村丧命。
不过它运气很好,死之前碰巧遇到一名道士,只可惜超度一半被打断,灵魂无法转世,却也离不开人间。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它也不知道。
“你试试,能不能碰到这个东西。”我从外套上扯下一片碎花,放在树杆上,然后走到别处。
它试了半天,总是穿过碎花,什么也碰不到,不由得有些面目狰狞,死气越来越浓烈,隐约带有一丝黑气。
这黑气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就像是浓烈的福尔马林一样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