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刘公子,好久没见您来了。”
“这不是李公子吗,我们牡丹可想您地紧呐。”
“王公子,又来找梨花呀!”
“…。”
一声声娇笑声徘徊在街头巷尾,唐禹如手执折扇,脸上挂着一抹自以为潇洒的笑容,看着眼前的莺莺燕燕,颇有感慨地叹了一句,“花柳繁华地啊!”
她往前走了几步,想起什么似地回头对着空气悠悠道,“你真的不下来。”
回答她的是风郁从不远处传来的冷哼,她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手中扇子展开,一步一晃地向前走去。
年轻人呐,就是不懂享受。
京城最大的烟花地,红灯高挂,嬉笑漫天。
高官,贵胄,都在这时不约而同地来到了这个温柔富贵乡,享受着他们的鸳鸯枕,展现着他们的绕指柔。
全不顾家中,妻子稚儿倚门相望。
调笑声,嘻骂声不绝于耳,一个个穿红着绿的妙龄少女,或娇或艳,或清或丽,穿着清凉,斜倚门前,接受着来自各方的客人对她们肆无忌惮的眼神,消耗着她们本就所剩无几的青春。
唐禹如看着眼前熟悉的大门,驻足。
流仙阁,京中最大的销金窟。
这里还是那样的耀人眼球,璨然夺目,川流的人群,成队的奴仆,如沸的喧哗,艳丽的灯光,金色的招牌,红色的绸缎,明黄的烛火,女子的娇喘,男子的淫笑,直直地撞入她的眼中,她的耳中。
那些人类最丑恶的一面,最黑暗的内心,就这样直直地呈现在她面前。
那样毫无遮掩,甚至直白地让人恶心。
可这样的一个令人恶心的地方,却是由她一手打造。
世事就是如此,如此可笑,却又真实。
“哟,这位公子看着眼生啊!”
一边一个在门口招揽客人的女子扭着水蛇般的腰一脸媚笑地朝她走来,手中握着的手帕在风中摇曳生姿。
女子的容貌还算清秀,只是脸上那厚厚的脂粉遮盖了她脸上本来的面目,金翠玉饰琳琅满目,装饰在她身上,风尘气十足。人还未至,她身上的脂粉香便已直直传入了唐禹如鼻中,唐禹如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
“公子来这里,是想找哪个姑娘啊?”
女子说话,整个人都顺势靠在了唐禹如身上,唐禹如笑了笑,手掌灵活地穿过女子的水蛇腰肢,用力往自己怀里一扯,惹得女子一声娇笑,眼波流转,手掌熟练地扶在唐禹如脖颈前,假意恼怒地娇嗔道,
“哎呀,公子真是讨厌。”
唐禹如笑意不变,在女子魅惑流转的眼神下缓缓将头凑近了她的耳畔,轻声道,“反正不是找你。”
女子脸上笑容一僵,感觉到身子被一股力气大力推开,她惊呼一声,摇摇晃晃地稳住了身体,有些气恼地看向唐禹如,却发现唐禹如早已向流仙阁的门内走去,她在原地不甘地跺了跺脚,哼了一声,转身自去招揽别的客人。
流仙阁大厅内,蒙面舞姬穿着清凉,在一高台之上展现着自己的舞姿,座下客人眼神或迷离或淫邪,贪婪地看着舞台上的美貌少女,玩弄着身边的娇俏美人,场面一时热闹非凡。
唐禹如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场景。
老鸨看见她,立刻就迎了上来,她大约三十年纪,容色艳丽,满面笑容阴阳怪气地道,“这位公子有何需要呀?”
“妈妈这话问得奇怪,来这里还能干嘛,到然是找姑娘了。”她淡笑着回了老鸨的话,眼中笑意却未达眼底,手中的折扇不安份地挑起了老鸨的下巴,看起来就向是一个溜出来偷春的富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