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的妖星从天际划过,那一刻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
两名男子悬浮在高天之上,相互对峙,无形之间寒风乍起,而在他们身下赫然是那颗火红色的妖星,妖火在燃灼。
黑色短发乌黑亮丽,且浓密,浓眉大眼,面容刚正透出阳刚之气,身材高大挺拔如一座山横亘,背负着一黑色巨剑,神色平和,站在那里仿佛世界都因为他而平和安静,让人不敢靠近,怕扰乱他的清宁。
而在他对面那人,一头垂肩银丝雪亮,剑眉入鬓,星目光灼灼,高挺的鼻梁好似流露出一丝倔强,棱角分明的面庞,让他俊美的不敢让人直视,但每个注视他的人都会莫名的感觉到内心酸楚,黯然,那种落寞,怅然,似能勾起所有人内心最痛苦的回忆。
“落寞你让开!”黑发男子急声道。
“孤独,你现在也知道心急了?亲弟弟就在眼前却救不了的滋味不好受吧。”被称为落寞的银发男子冷笑,笑中却闪过伤感和苦涩。
“你别忘了,他也是你弟弟!”孤独似怒极,厉声道。
落寞身体微颤,随即狰狞咆哮道:“她还是你亲弟媳呢,可你当初怎么抛下她不管!”
“难道她的命就不贵重,难道她就该死,你救得了别人,为什么就救不了她,你说话,啊!?为什么为什么。”落寞银发飞舞
“我。。。”孤独自知理亏。
旋即他浓眉一挑:“可是这也不是你今日拦我的理由,我一定要救他。”
“我说你救不了!”落寞面冷如冰。
顿时间,冷风习习,空气变得肃杀无比。
闭着双眼,眼前是一片黑暗。
一股腐烂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另人有微微作呕之感。
随即风飘零感觉到有人将自己的头轻轻置高,似用碗筷要给他喂什么东西。
风飘零骤然睁开眼睛,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红光一闪,惊的给那近前的人惊颤一声后退几步。
两边的墙遮掩,四周光线微弱,昏暗无比,似是一处死胡同的末端。
隐约间可见到很多杂物铺陈,腐臭发霉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之中。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衣衫褴褛,其上尽是黑灰色的泥垢。
黑漆漆的面颊上满是苍老的褶皱,最可怖的是其左眼上竟泛着轻轻黄白之色,空洞无神仿佛瞎了一般。
“你是谁,”风飘零冷声,吃力的捂住胸口缓解身体上传来的痛楚。
“孩子,你别怕,我不是坏人。”那老者轻声道,语音中尽是温馨之感。
“我在郊外看到你浑身是血,昏迷不醒,便将你背负了回来。
奈何老叫花子我穷的叮当响,不能带你去医馆中带你救治。却不曾想,你生命力居然如此顽强,重伤如此竟还醒转过来。”
那老叫花开口,说话间来到风飘零近前,蹲下身体来,和蔼的老脸上带着暖人的笑意。
那满是黝黑泥垢的手上捧着一道三角形缺口的破碗,那破碗之中盛满了一碗尽是水渍看不到米粒的稀饭。
另一只手那着汤勺轻轻的在那稀饭搅动了一下,几粒米粒从那碗底飘浮而起,轻舀起一勺稀粥,他关怀道:“来,孩子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来喝点着小米粥垫垫饥。”
那碗勺轻碰在风飘零那铁青的嘴唇之上,被牙齿所挡难进分毫。
风飘零双眼冷意习习,满是审视的看着那老者,对其毫不信任。
“喝吧,孩子,我要是想害你还用等到现在吗?”那苍老面颊上上皱纹轻轻皱缩,眼睛眨巴,额头轻点向风飘零示好。
风飘零惨白的面容似僵化了一般,那似狼眼般的眼睛开阖间尽是残忍与阴冷。然后轻启嘴唇喝下那一勺白粥。
“对,多吃饭身体才能好的快。”那老者一勺一勺的给风飘零喂食,像是长者在照顾幼童般。
风飘零虽然依旧满是冷漠,但心里还是不由得一暖。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这么好。
老者带着黄白色的眼睛看起来微有些可怖,不过那苍老的面容上却看起来慈祥和蔼。
一边给风飘零喂着稀粥,他一边笑道:“我的大名字叫独孤野,这里的人都叫我野叔,你也可以这样叫。”
这时一阵脚步声哒哒响起,似有人正在走来。
“野叔,我们回来了。”在那昏暗的光线中三个身形瘦弱逐渐浮现出来,看身高约有十二三岁的样子,破烂的衣服上也满是黑乎乎的污垢。
为首一人身形在三人之中相对高大些,一双明亮的大眼像是会说话般动人。
“小创你们回来了。”那老者轻发下那空空如也的碗勺,站起身来满是和蔼的看着几个消瘦的少年。
“这位是?”小创疑惑,明亮大眼睛望向风飘零,有些好奇。
野叔叹息道:“哎,回来路上碰到的,他身上染血昏迷不醒,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你也知道我们看不起郎中,只能把他背负回来,没想到他竟能自己活下来。”
“哦”小创淡淡应答一声,顿时神情有些扭捏,微低着头道:“野叔今天我们几个没有讨到多少钱,只有这几个铜板。”
那少年轻轻张开黑漆漆的小手,几个破旧满是划痕的铜板轻陷在手中的污秽中。
老者那那清澈的右眼中闪出一丝担忧之色,但很快便隐去了。
他伸出青筋拢起的粗糙大手,像是视如珍宝般的把几个铜板捏在手中。
随即手轻轻拢拢小创蓬乱的头发,明明心中满是担忧,但还装作没事一样的淡淡道:“没事,没事,你们三个讨了一天,肯定也饿了。”
老者轻轻弯下身消瘦的身体,用焦黑的木棍在一个生锈的铁锅里轻轻的搅动了一下,微笑道:“这锅里还有些小米粥,你们快些喝了。”
“好哎,”三个少年一停此话乌漆麻黑的小脸上满是兴奋,三人把自己手中的破碗置于地面之上,小心的把那锅里没有的多少米的稀粥倾倒在碗中。
三人捧着碗,蹲在那墙壁边吧唧吧唧的喝了起来。没有几粒米的小米粥,他们喝的像是在品尝人间美味一般。
“野叔,你不喝么。”那被称之为小创的少年,正在舔食碗底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他忽然抬起头来,看向那憔悴消瘦的老者,明亮的大眼睛颤动。
野叔洒然一笑,面颊上皱纹堆积,暖声道:“你们喝你们的吧。我,我,早都喝过了。”
“哦,”小创一听此话再不做言语,低头继续舔食碗底,像是一只饥饿的小猫。
野叔扭转过头去,把面颊掩盖在那许久未经搭理,显得凌乱的像是鸡窝一样的发,伸出舌头来轻舔了一下自己干裂的嘴唇。
这一切都看在风飘零眼里,但他的眸光中依旧尽是冰冷,让人难以揣测到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