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还能赶路吗?”马在奔跑,耳畔传来易落不稳定的呼吸声,得幸那家黑店没有人还未发觉追来。
“入夜了,城门已关我们只能去郊外歇一晚。”
“你还撑得住吗?”
“我有这般不堪?”语气中带有一丝玩味的意思,都这个节骨眼了和我打趣。
一阵打马,夜幕中月光显得格外的皎洁。
随意找的一个避风山洞,按易落的指使下撒驱赶虫兽的药粉,和衣在山洞中静坐了一夜。这一夜都没有睡,这样的情况还怎么回得去京城,肯定挂在路上了。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小憩了一会儿。
“再离幽州远些的到了常州我们走官道。”
听见他的声音,霎时睁开眼看着他脸,双目紧闭淡然悠远,即使现在我们落魄到郊外山洞之中他依旧这般藏不住的风华潋滟。似乎懂了那种一眼误终生的感觉。
——
又赶上大半日的路程在常州入住了一家客栈,为了避人耳目易落避开了所有他手上的产业。
易落那显然不好的脸色眼下的乌青,屈尊降贵的住在这二三流的客栈里。殚尽竭力的治好瘟疫换来的只是一场皇室的追杀,原本他只是桃源里的一抹芳华,也不必身受此难。这夜夜的煎熬京都里的步步为营感觉自己的心里似乎被挖掉了一大块。
习惯性的先给我诊了脉又针灸了一番,相对熟悉后针灸起来我都是像死鱼一样躺在床上任你扎。
“你去药局买些药来。”易落放下笔,递给我一张方子。随意瞅了两眼就出去了,我的药都提前制好了药丸这开的药应该是他自己用的吧。
呆了两天户外野人,这到了大街上看着川流不息的人,充满了人气感觉颇好。
寻得一家药铺格局和仁福堂大致相同也没什么好奇的地方,直径走在柜台前递了方子。
“谢谢贺大夫。”
“神医啊,贺神医啊。”
只是一顿天花乱坠的夸赞,不由的激起我的好奇心,神医?试试几斤几两。
看着竹帘那头隐约是一个花甲老人在给人诊脉,并没有摆出一副端傲姿态。即使他对面的人磕了脚也一副认真态度,不错,还挺有医者仁心的。
“姑娘,你的药抓好了。”
“等下来取。”
见排队的人不多,便不由的就排起队伍来了。
终于轮到我了。
老者面相和善的道,“姑娘可有何不适?”
想了半会儿自己除了感觉虚弱了许多之外,不适感却没有。只知道易落说过我命数不久,萧暮诊脉也没多说什么。
“先帮我诊脉吧。”
老者也没有觉得我是来找茬的,认真的帮我诊脉,越诊眉头皱的越深本就一张皱纹的脸,都要皱成了老树精了。
不一会儿老者说,“姑娘的病症,老夫医不了。”
“那我患的是什么病?大夫可详解一二吗?”
“姑娘你的病,已有医者为你诊治了老夫不宜多言。”
这就叫同行的规矩,我们走索的也是这个道理,如果局子已经被人做了一半除非对方团队放弃,不然是不允许同时盗窃的。可是老者越是这样说,我就越像知道。总觉得这方面易落满了我什么在。
我问道,“大夫能告知我一二吗?我病后家人都瞒着我病情,好不痛快。我只当我是将死之人,也想听到这一两句真话。”说着自然的垂下眼眸自怨自艾,想着就凭我这个颜值这份神态不知道当初骗了多少人。
“姑娘你身子受了重创,想必是被雷电击中了吧。能活下来就是万分庆幸了。”
哟,还不错,起码能诊断出我是被雷打中了,医术还有点可信度。
“大夫,那我现在的身子状况如何?”泪水盈盈的望着老者,就不信你不说。
“哎,能诊出姑娘是被精贵药材养着身子在这些都只是权宜之计。而且姑娘服用的药物中有麻痹知觉的作用,想是为姑娘开方子的大夫担心姑娘忍受不了被雷击后的骨痛,用针灸之术逐渐麻痹掉姑娘的痛觉。”大夫见我半响没有回答他,叹了一口又接着说道,“被雷击中能活下来实属大幸,为姑娘诊治之人医术卓群。”
“大夫,实话告诉我,我还有多少时日?”
见我面露凝色,老者又颇为惋惜的说,“5。6年的光阴,姑娘目前的状况虽然被珍贵药材养着,但是姑娘的身子也被耗了。平日应该气虚显著月信不准。再过半载老娘就会开始老去,如老者一般华发生皱满面。只能用药养着身体,无法根治。”老者提起笔准备开药房,思量一二后又觉得无从下笔试探的问道。“需要我为姑娘开几幅方子调养吗?”
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不必了,谢过大夫。”
撩开竹帘,翠竹青葱。提着药就走出了药局。后脑勺隐约听到有小童喊我好像是喊我付诊金吧,可惜我并未回头。
提着药,走在路上渐渐的天色暗了下来,不少商铺酒家点起灯笼,这古色古香的常州城内也显得霓虹星光了。
在人群中随波逐流,形单影只。
这一刻好像回到了从前,那年幼却孤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