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油门,我冲出了护栏,落在了海岸的礁石边上。
海水慢慢的灌进车身,冰凉的海水又肆无忌惮的涌入我的眼耳口鼻,窒息感。
没有一丝丝阳光,四周漆黑,冷,冰冷,刺骨的冷,仿佛骨髓被抽离出来,心脏也渐渐失去了热度。
透过车窗玻璃,在岸上的人是谁?
臭老头,臭老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快救我,救我。
费尽心力在海水里针扎了一番。
咦,臭老头,你怎么不动呀,我在下面呀,我在这里啊。
咦,那白衣的人,是谁?
那肃穆白衣,银丝飘扬的人,是谁?
掐住自己的喉咙,大口大口的呛入苦涩的海水,岸上的身影,越来约小,小成一个白点,一抹白光。
转瞬间,又感觉到自己躺在温暖的床上,睁开一丝眼缝,看到一旁的查老头带着小礼帽,杵着拐杖,明明好腿却要装模做样,让人降低对他的防备。
龇牙咧嘴的说道:“臭老头,看我不把你的收藏品都打破,这么久才救我。不知道溺毙死了很难看吗?”
陡然睁开眼,竟然还是易落的卧室,床前的萧暮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这一刻,梦都碎了。
支离破碎。
眼角划出温热的泪水。
一旁的萧暮有些诧异的看着我,试探性的喊着。“若水。”
我痴痴的望着天花板说道:“你们,怎么毒死我。”
说完我兀自笑了起来。“呵呵……呵呵……”
这卧室内一直回荡着一个女人的笑声,凄凉述尽心肠。
过了良久,萧暮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若水,一直你以来都认为是师哥在利用你,可你有想过从你来之时遭受雷击性命垂危,三番四次师哥想尽办法救你性命,为了你寻尽天下奇珍药材。就光你身上用的药都能换来十几座城池了。当年你从鹤鸣山跳下去,并非是师哥知道神女所生之子是下一任城主,去母留子。而是师哥也是没有办法,对你是医无可医,束手无策。你自己应该清楚当时你的身体情况,他在无奈之下又想保住你的性命,才放风给景羽的。”
我依旧痴痴的望着天花板,这些岂是我想要了,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就算把全天下送给我,我也不会开心,命又值什么,钱财散尽又值个什么。
萧暮接而说道:“你有可知,你跳下去,师哥的魂也跳下去了。我们找了他整整一个月,最后是在悬崖峭壁的一颗枯枝上发现他,一身风华,却何其狼狈,又何其自责,一夕之间,换来一头白发。回来后他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那时前朝兴兵北上,战火告急,兵临城下,他从书房出来时却自废左手,声称平定之日,定当还你一双手。”
“那一日是你走后的第三十九天,燕城外,三十万铁骑。银枪金甲,黑云蔽日,黄沙袭天,城墙上的弓弩手早已剑拔弩张。”说道这里,萧暮在回忆当日的情形,情绪有些激动。“师哥一袭白衣,单手执剑,飞身城下,直至他的发他的衣全染上了血红色。那一场仗,在城外拼杀了3日夜,师哥带着燕城十万兵马剿灭前朝三十万大军。我在人群,不,应该是尸体中找到师哥,他已是杀红了眼,满目血光,盹坐在敌方将领的尸体上。因为改朝换代,传闻景城又下山走动,师哥就一门心思想着如何迎你回来,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你觉得师哥哪里负了你?又是哪里利用了你?”
说完后,萧暮暗自神伤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屋内又恢复了静谧无声,呼吸声清晰可闻。
良久萧暮感叹了一句:“若水,你果然无情。师哥为了你,用苗族古法与你换了血,现在带着那个什么同心蛊去找景羽同归于尽,他都愿意替你去死。可怜师哥,从出身就伴随蛊毒,致死也死在这个上面,无一日例外。”
萧暮自顾的说着,我一声嗤笑已经闭上了双眼。
易落,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念你一辈子吗?你以为你替我除了同心蛊,我会感激你一辈子吗?你以为你替我去死,我会自责内疚一辈子吗?
易二,你真是对我机关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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