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夕阳的映照下,带着以前的记忆,跟随着记忆的影子,苏晴漫步而行,回到她记忆中的家。
老旧的砖瓦房,厚厚的、已经有些风化的土墙,杂草遍地的破破烂烂的院子,多年未曾见过的景象,让苏晴有些恍然。这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无法用语言表达,苏晴一朝回到解放前,想想科技的发展,时代的变迁,心口微涩,丝丝惆怅入怀。
走进低矮的厨房,一个头发微乱,衣服老旧洗的发白的妇人蹲在漆黑的灶台前生火,时光流逝在她身上刻下了岁月的痕迹,粗糙的皮肤,发黄干枯的发丝中还夹杂着丝丝白发,却已是未老先衰。苏晴怔怔的看着妇人的背影,心里涩涩的疼痛让她揪紧了心,眼圈微微泛红。
“妈……”一句话出口还未出口,声音不由自主的哽咽,带着细细的颤音。
“晴晴,怎么了,诶,别哭,别哭”林素娟匆匆忙忙的跑来,紧张的手足无措,抚上苏晴单薄瘦弱的身体,触到满手的潮湿,眼泪无声的坠落。
“妈,我没事。”
“他们又欺负你了。都怪妈!都是我的错!”林母低着头无声的抹眼泪。
苏晴却是明白她的意思,苏晴自小就被说是野种,母亲不是自愿嫁给她父亲的,她是被人贩子拐卖的,发了次高烧也失了记忆,只能委屈求全的嫁给苏父。
林素娟嫁给苏有才八个月,就生下了苏晴,有人说苏晴是林母被卖的时候就有的,也有人觉得苏晴是苏有才的。林素娟年轻时格外漂亮,在这小县城里说美若天仙也不为过,在乡下人眼里,过分的美丽并非福气,而是他们眼中的狐狸精。为此,林素娟年轻的时候没少被街坊邻居的长舌妇们戳脊梁骨。
三人成虎,苏有才即使不信,却也不是不怀疑。一旦有人怀疑,便是埋下了一颗会随时爆发的种子。再加上苏有才父母亲友的撺掇,街坊邻居嘲笑鄙视的眼神,毫无意外,当这颗种子在种种流言蜚语下茁壮成长,终有一天长成参天大树,根深蒂固了。那无所谓事实的真假,即使是假的,都会成了真的。
终于,在苏晴三岁的生日,苏有才带着苏晴出去买雪糕,玩了一个下午,回来是却只是一个人,只告诉林母说孩子走丢了。林素娟受不住打击病了整整半年,孩子是她生命的全部。半年来她不言不语,呆呆木木,毫无生气,宛如傀儡。
半年的时间过去,林母似乎接受了事实,慢慢放下,开始活动,一天一天恢复了生气。或许,孩子还活着……活着就好……带着对孩子美好的祝愿,林母开始好好吃饭,好好生活,一切都似乎渐渐归于安宁,苏晴也会成为永远的记忆,再也不见。就在这一切平静的时候一天,林母上街去买菜,路边一个小小的身影瞬间便抓住她的眼球。她怎么会不认得,那小小的身影……那浑身伤痕,脏兮兮的小乞丐,她的孩子,她的命!她脑子疯狂叫嚣着,孩子!孩子!我的孩子!看到苏晴第一眼,便似本能一样,不顾一切,疯子似的抱着孩子转身就跑。
一路跌跌撞撞,抱着孩子狂奔,甚至一路甩开了所有后边追赶的人。回到家后,苏父一脸愕然,一脸尴尬。林素娟女人敏感的直觉似有所感,却并未戳穿,但从此待苏有才格外冷淡,只一复一日完成任务似的做好“妻子”。 苏晴受此大难,变得有些自闭,甚至痴傻。即使母亲精心照顾有所恢复,终究还是成了那般性子。
自此,林素娟和苏父关系越来越差,苏有才也多次被亲友耻笑,渐渐的发展到现在,苏有才整天沉迷于酗酒,苏晴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人生的耻辱碑!
苏有才整天喝醉才回家,回家就乱发酒疯,让苏晴母女痛苦不已。
—— 从纷杂的记忆中挣脱,苏晴看着眼前的母亲,暗暗告诉自己,这一生,一定不能再让母亲受苦,无论如何,都要保母亲一生康健!
“妈,我没事,换件衣服就好了。”说着苏晴便转身进屋。屋里的摆设熟悉又陌生,苏晴摩挲着老旧的,油迹斑斑的木桌,思绪万千,总觉得有种不真实的飘忽感。
苏晴脱下湿透的T恤,看着自己瘦小的身体。身上没有几两肉,骨头摸起来都有些磕手,肋骨根根分明,细细的手臂带着青青紫紫的淤痕,暗黄的皮肤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主人营养不良。
随手抹了抹厚重的刘海,刘海下的脸其实很清秀,皮肤有些苍白,两簇浅色细眉弯弯,薄唇微勾,便带出些许凉薄。
最漂亮的就是那双凤眼,眼角细长,微微上扬,一眯眼便带着几分魅色。
仔细看的话这张脸还算是个美人坯子,只是常年不见阳光,加上风吹日晒,皮肤比较差。再因为自卑,总带着几分阴郁和怨色,让人看着喜欢不起来。
为什么上辈子会长成路人脸呢,明明底子还不错,苏晴想想,又有些失笑,再好的底子,自己不保护也是白搭。就像坐拥万贯家财,有个败家子,多少钱都不够败的!她上辈子哪有时间关心这些?
其实进入社会她才知道,美色就是女人最有力的武器,可以往往让她们不经意间,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聪明的女人从来都知道保护自己的美,更知道怎样去利用美色,而不是单纯的依仗美色,聪明的头脑加上美貌,无往而不利!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并不是一句空话!
只可惜,当苏晴进入社会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既然有资本,还不算太糟,可不能白瞎了这张好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