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战冥一手持剑抵挡,一手将凝儿搂在怀中,而书棋则机敏地躲在被掀翻的桌后。
“呵!”蓝战冥大喝一声,腾起灵力将飞至身前的数十只飞镖震落。
凝儿只觉锁骨处一阵刺痛,低头才发现无意中已被暗器划伤,玄色的衣衫被溢出的鲜血浸湿。
这时,一群青衫护卫闻声而来,帮着蓝战冥抵挡。
密密麻麻的飞镖在众人的合力抵挡下全数散落在地。
“彻查此事,最好给我一个交代!”蓝战冥看了一眼凝儿锁骨处的伤口,抬头冷眼看着青衫护卫,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气息,似要将人活活吞噬一般。
“是!蓝将军!”护卫首领话音刚落,便见蓝战冥已抱着凝儿,带着书棋从窗户跳出,乘着大鹏火速离去。
“我没事。”凝儿见他双眸还腾着怒火,狠狠地咬着牙,便柔声安慰道。
“流这么多血,怎么还说没事!”蓝战冥低吼道,此刻他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他决不允许她受伤,即使是一点点!但今日她却在他怀中受了伤,在他眼前!全怪他无用,才让她受伤!全怪他带她出宫,才让她受伤!
他又气又急,怒火直逼头顶。
“真的没事,只是皮外伤!”她伸手轻轻握住他紧紧攥着的拳头,“你不要自责。”
他不答话,将她搂在怀中,生怕高空的寒风让她受凉。
很快,大鹏便在落霞峰降落。
书棋利落地从大鹏背上跳下,撒腿就往琴馨宫跑。
琴馨宫因出入不便,暗袭浪特地安排了女医师住在偏殿。
蓝战冥将凝儿抱在怀里,大步往寝宫而去。
女医师已等候在寝宫中,蓝战冥将凝儿放在床榻上,侧身让女医师为她止血包扎。
“出去等着。”凝儿轻声对他说。
他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走到门外,背身立着。
凝儿伤口在锁骨处,要解开衣衫,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呆在里头。
将浸湿的衣衫剪掉,露出锁骨处的伤口,伤口不深,只是有些长。
刚好伤在凝儿锁骨上,擦着骨头而过,锁骨下的青狐胎记因受到暗器的灵气所逼,由青色变成了金色。
胎记散发出的灵气已将血止住,医师将血迹擦干,又将伤口消毒,涂了几层药膏,将伤口包扎好,说:“殿下的伤无大碍,只要每日擦药膏,也不会留下疤痕。”
凝儿点点头,医师便告退了。
书棋为凝儿换了干净的衣衫,扶着她靠在床上,又为她端来温热的茶。
凝儿喝了一些,挥手说:“你们先出去吧!”
侍女们自门内退出来后,蓝战冥才进去。
走到她床榻边坐下,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都怪我。”
“好了,不要自责了!”凝儿用右手拍了拍他的肩,“当务之急是要查出幕后指使。”
“他们会查的!”蓝战冥闷声说。
他所指的“他们”便是那一群青衫护卫,凝儿也不知他们究竟是和来历,但竟然他这样说了,那便不会有问题。
“不痛,真的,只是皮外伤。”凝儿拉起他已经攥得发白的手,轻轻摇了摇,像哄孩子一样哄着。
他背脊一僵,抬头凝视着她,轻叹一声,将她揽在怀中,“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除非我死。”
闷声的几个字,微微带着颤音,却听得她心惊肉跳,心一阵发痛。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将头枕在他的肩上,柔柔地道:“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绝想不到她会这般说,万分震撼地愣住,心中的怒气早已被她的轻言细语浇灭。
没过多久,暗袭浪夫妇从柘庆峰赶来。
避免不了的一顿严厉批评,凝儿和冥两人也不敢反驳,只能听着,盛怒的暗袭浪,就似要崩塌的冰山,能将一切都淹没。
幸而罔痕在一旁好言好语地劝着,暗袭浪的怒气才很快平息。
预料之中的,凝儿被禁足不得再私自出宫,见蓝战冥一脸愧色和自责,暗袭浪也不好再多加指责。
只是让他严查此事,务必严惩凶手。
第二日,蓝战冥便将凶手缉拿,交给暗袭浪。
暗袭浪的暗牢是所有罪犯谈之变色的监牢,就像是十八层地狱般的存在。
在严刑拷打之下,被打得皮开肉绽,浑身血淋淋的凶手,奄奄一息地说:“卫……恪……”
剑光闪烁间,凶手被一剑弊命。
“你怎么把他杀了?”蓝战冥错愕地看着将剑掷回剑套的暗袭浪,不解地问。
“单凭他的一面之词,我们不能治卫恪的罪。”暗袭浪冷言冷语地说完,提步往外走。
冥了然,只要凶手吐出幕后主使,足矣。虽然现在不能治卫恪之罪,但以后便有了开刀的理由。
“那你也该让我动手啊!”蓝战冥气急败坏地跟在他身后,低吼道。
“卫恪留给你。”走出暗牢,迎向温暖的阳光,暗袭浪冰冷的眼神携着丝丝杀机。
“我会让他死得很痛快!”冥紧握着双拳,周身充满杀伐的怒气。
这世间胆敢伤害凝儿的人,他定要让他们永生永世悔恨!
夜深,无星无月,静得有些诡谲。
朝晖峰寝殿,暗门悄悄开启,一女子步伐清浅地快步走到床榻前,跪地。
“如何?”一个极深沉的声音自床幔之内传出。
“奴婢已查看过,公主殿下的锁骨下方是有青狐胎记。”女子轻声回禀道。
“果然。”沉吟片刻,又说,“你下去吧,祭天大典后再来回报。”
“是,奴婢告退。”女子又快步自暗门而去。
床榻之上,合着眼的乔恒天的脑中浮现出一行字:封印魔神无依的咒印便藏在青狐一族嫡系女子的胎记之下,若要解封魔神,需杀掉身携咒印之女。
凝儿……